第59章 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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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宁，你别怪陈姐说你，她这是为你好。”方言安慰她说。
”没事，是我不对。我怎么会怪别人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如斗败的母鸡一样。
等她终于完成手边的工作，却没了去找苏子墨拼命的冲动。
有时候，冲动只是一种自取其辱的方式罢了。她领教了。所以才觉得失落。状团司扛。
”雨宁，一起出去吃饭吧。”到午餐时间了，大家陆续离开去用餐，穆雨宁却坐在位置上不动。
”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她婉言拒绝了。
”那你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小琪同志很有爱的说。
”随便。”她笑笑。
小琪打了个OK的手势。跟大伙一起离开。
她是确实还有事情。因为刚才收到一条短信。一条足以让她心惊胆颤的短信。
雨宁，你离婚了？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发信者是她本应该远在外市的嫂子。如果连那么远的人都知道了，那她爸妈......她不敢想。
哆嗦着手正想拨回去，苏子墨便打开门出来了。
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挑眉问：”你怎么没去吃饭？”
她无奈放下手机，哼了两声，对他视而不见。
”拿上衣服。跟我出去。”
”不饿。”她边说，边摆动着手上的鼠标。
苏子墨穿着黑色的风衣，衬托的身形更加的颀长玉树临风。穆雨宁只感觉头顶笼罩一片阴影，接着显示屏被人无情一关，屏幕顿时一片黑。
”哎，我的资料——”她刚刚辛苦输入的资料根本来不及保存。
”穆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叫你去吃饭，只是用老板的身份叫你跟我出去，OK？”他挂着清扬的笑，干净的下巴上却有一条青色的伤疤，那是早上他挂胡的时候不小心被穆雨宁撞了一下留下的后遗症。当时还流了很多血，穆雨宁吓得不行。
”你的创可贴呢？”
”撕了。”
”你不怕伤口感染吗？”她没好气的说，伤口不大，但很深。
”妨碍观瞻。”
穆雨宁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吐槽道：”现在也不见得好看。”要风度的臭屁男人！
”哦？那你觉得什么好看？”苏子墨蓦地靠近她。呼吸清浅的在她耳畔说道。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顿时发烫起来。抓起手上的文件就要扔出去：”流氓！”
苏子墨呵了一声：”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脸红什么？到底谁流氓？”
对于昨晚发生的人力不可控制的脱轨事件，苏子墨觉得他越镇定她就会越慌乱。
本来事实也应该如此。
可是这次被他一激，她的战斗力居然奇迹般的升级了，红着脸将他从头扫到脚，语出惊人，”你的，不过尔尔。”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充道，”比你好看的我看的多了，切。”
说完就飞快的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包，其实，她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苏子墨的面色虽然不能用风云变幻来形容，但也不远了。
许久之后，才听到他冷声说：”你到底走不走了。”
”走啊。我早准备好了，等着老板下令！”
”等等，把涉外案的所有文件都带上。”语毕，不给穆雨宁反应时间，径直朝电梯走去。
”哎，你怎么不早说......”穆雨宁手忙脚乱的找资料。
当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冲去，经历了差点被坐成夹心饼干的命运后，苏子墨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苏子墨，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气得跺脚。
”注意跟老板说话的态度，别让人家以为我事务所出来的都这么不专业。”苏子墨淡淡的讽刺她。
穆雨宁很怄，瞪了他一眼又将刚才被跑乱的资料翻好。
”你说，你看过很多好看的？”狭窄的空间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果然是案子开庭前最后一次与万方的委托人进行的确认会晤。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只来了两个人，上次的王经理和他的秘书。
双方就大致的看法交换了意见。苏子墨突然说：”把这次事故的调查报告拿过来。”
穆雨宁哦了一声，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苏子墨蹙眉看着她，责备了几句：”怎么搞得，不是让你早就准备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慢。”
穆雨宁没出声，王经理安抚道：”没关系，苏律师，不急，慢慢来。”
他的脸色的确不好看。因为刚才有人的话让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当，当然......我看过的比你想象的多了去了！”在天电梯里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
”包括张浩天的？”他当时眯着眼问。
”那是肯定的！”她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和心虚。
于是，他沉默了。不过这会儿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动作快点啊，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让客户等可不是我们事务所的风格！”苏子墨出声催促。
王经理打着圆场：”不要紧，苏律师，我们不赶时间，真的没关系。”
苏子墨点头：”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他笑得和善，可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却充满戾气。
穆雨宁心里受气，对苏子墨百般挑剔明镜儿似地清楚，可是现在还不得发作！好不容易才调查报告找出来一把递到他的面前：”拿起，老板！”她想用丢的，不过不能在客户面前！
她的语气生硬，表情倔强。苏子墨板着脸接过，笑着递给王经理，让他们看看。她则立刻扭开了头。将他骂道臭头。
是他自己问她的，他现在这副鬼脸到底是给谁看？要不是看在王经理的面子上，那文件就会出现在他的脸上！而且他什么时候教过她多少东西了？跟事务所的风格又扯上关系了？简直笑话！
硬生生的憋下火气。王经理也刚好看完了，对苏子墨说：”苏律师，这么说这个案子已经有九成的把握了？”
苏子墨摇头，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什么，才一成？”王经理叫出来，穆雨宁也同样疑惑不解。
按理说，应该十拿九稳的！
”是一成也没有。”苏子墨的声音低沉的很。
这次王经理真的急了，只差没有跳起来。
苏子墨赶紧安抚他：”王经理，稍安勿躁，在官司没有打下来之前，我不能给你做任何的保证。”
忽然，穆雨宁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想按掉，可一看又是嫂子沈月琴打来的，心里担忧不已，就想出去接电话。
奈何苏子墨一把叫住她，吩咐她找其余的资料。
恰在这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咣当声很响，似乎是餐车打翻的声音，还伴随着凄厉的指责声，道歉声......吵杂的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苏子墨说了声抱歉便拉开了包厢门。
虽然背对着他们，可穆雨宁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背影......
那窈窕的背影除了夏星露还能是谁。
她站在两个女人中间，一左一右的两人，一个瘦削的低声下气的道歉，一个肥胖的则趾高气昂的颐指气使。地上还残留着大批的残羹冷炙。
”我这件可是水貂，好几万呢！你现在把我弄成这样，你说要怎么赔！”右边的女人身上穿金戴银，想来也是个富太太，难怪这么盛气凌人。
”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帮你把衣服送去干洗，这应该......”说话的是夏星露，她试图将左手边的女子拦在身后，替她解围。
穆雨宁站在苏子墨的身后探出头，觉得那个女子很是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服务生也不停的道歉，可事情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出来，去叫出来！”
瞥了眼自言自语的穆雨宁，苏子墨扯回自己的袖子跟里面的王经理打了声招呼，将大门一把推开。
穆雨宁身前一空，跟着狼狈的跌了出去。
”子墨？”夏星露一回头就看到苏子墨，又惊又喜的叫了声。看到穆雨宁，则微笑着点了个头。
”苏律师！”夏星露身后的女子也叫了声。
走近了，穆雨宁才恍然大悟，那女人就是第一次在事务所见到夏星露时与她在一起的女人！当时她戴着黑色的墨镜眼角还有淤青，让人一看就联想到家暴。现在淤青退了，头上也放下了，看起来柔婉不少。难怪穆雨宁一眼没认出来。
那穿着貂皮的女人伸出肥肥的手指指着他们叫：”律师？你以为找来了律师我就怕你们了吗？”
苏子墨微笑着朝他们寒暄：”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边说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名片，不过不是给夏星露她们的，而是给那个胖胖的女人的。
”苏子墨？”那女人扫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先是微微一震，好半晌才慢慢接了。
”是的，陈太太，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穆雨宁见他居然认得这个女人，不由得瞪大了眼。
陈太太原本高傲的气势也慢慢弱了下来。
夏星露赶紧趁机上前道：”陈太太，请你给我们个机会，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衣服洗干净完整给您送回去。”她把姿态放的很低。
而这个陈太太则哼了声没说话。
苏子墨顿了顿，上前建议道：”陈太太，我看这样好了，你的衣服价值连城，我们去打官司，你放心，我保证一定帮你胜诉。”他殷殷恳切的说。
那瘦削的女人脸色一白，幸亏夏星露拉着她。不过穆雨宁眼瞅着就要出声，苏子墨身形一换，成功卡位。
”这......”陈太太开始犹豫了，”这打官司要多少钱啊。”
”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要取证啊上诉啊，法院要排期啊，审理啊......”穆雨宁掰着手指头细细数来。
”这么麻烦啊。”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苏子墨的身形不知何时又换到一边，穆雨宁口若悬河的对她说：”只要有我们事务所出马，保证马到成功！”她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
苏子墨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陈太太，其实打官司说麻烦也不麻烦说简单也不简单，我看要不您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陈太太似是松了一口气，原本挣扎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继续咆哮两声：”这次就给苏律师一个面子，你们两个下次给我带上眼睛出门！苏律师，那我先走了。”说完，就扭着屁股闪人了。
呼，到底是谁不带眼出门啊。狗眼看人低！
”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们了。”夏星露感激的看着穆雨宁道，”要不是你们，我跟于倩真不知道怎么办。”
于倩就是那个瘦瘦的女人，现在已经走了。
苏子墨还有点事情要跟王经理谈，所以先过去了，留下穆雨宁陪着她们，她搅拌了一下跟前香醇的咖啡，赶紧回道：”不用谢我，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不过就是狗腿的说了那么几句是人都会说的话而已。
的确算不得什么贡献。
夏星露摇头：”还是要谢谢你。”
谢的穆雨宁都不好意思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夏星露，五官拆开来看都只是挑不出毛病，可是放在一起却又说不出的和谐，应该算是秀外慧中吧。
她抿着嘴干咳了几声：”你的那个朋友......她的事情解决了吗？”
”于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已经跟她老公离婚，现在自己带着儿子住。”夏星露并不隐瞒，反倒是大方的将实情说了出来，”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子墨，能够帮助人，会感到由衷的高兴。”
子墨？穆雨宁看着她的嘴巴一开一合，有些恍惚。
”穆小姐？”夏星露推了推她，”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忘了......”
”嗯？没事。”等穆雨宁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漏听了什么。她只是习惯性的接嘴......”你，好像很了解苏子墨？”穆雨宁动了动身体，似乎在掩饰什么。
夏星露抬头看着她。瞧得穆雨宁心里发憷，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你别误会，子墨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帮助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他的眼里，我算是她的妹妹吧。”夏星露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露出两颗小虎牙，很可爱。
她没有问某些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人家不愿意说得，必定是隐私。何必纠缠，不过妹妹？”那也一定是关系很好的妹妹吧，他愿意跟你住在一个屋子里。”最后一句话她虽然说得很小声，不过夏星露还是听到了。
”子墨没有跟我住在一起啊。”
”嗯？”穆雨宁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前段时间他住在哪里？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苏子墨的声音插了进来。
夏星露看到他的时候眼底会发光，穆雨宁没有错看。她给夏星露使了个眼色，欲盖弥彰的说：”没说什么。你跟王经理谈完了？”
”嗯，好了，就等开庭了。”
”哦......”正在这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嘟嘟不停的震动着，一看还是嫂子的电话，她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直到跑到厕所里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她才接。不过还没说话，嫂子急切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里：”雨宁，你怎么搞得现在才接电话，你想急死我跟你哥是不是？”
等嫂子一通说完了，她才敢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上：”嫂子，我刚才跟苏子墨在酒店跟人谈事情呢。不方便接电话啊。
”你跟苏子墨在一起？”嫂子的声音立马又飚高了八度，”这么说你们离婚的事情都是谣言而已了？”
穆雨宁感觉头大，硬着头皮说：”不是谣言，我跟苏子墨真的离婚了。”
”什么？穆雨宁，你马上给我回家！立刻，马上！”嫂子似乎惊得魂飞魄散。
穆雨宁只觉耳膜发麻。
”你开快点啊快点。”穆雨宁坐在车内东张西望，坐卧不安的心神不宁。
”前面车子那么多，还怎么快？你哥跟你嫂子来了就来了，至于这么激动嘛，又不是没见过。”他在一边吐槽。
她的表情像是激动？明明是火烧眉毛的冲动好不好！”要是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我爸妈岂不是全要知道了？他们一知道，还不鸡飞狗跳？”穆雨宁只要一想到那场面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还有你，你以为我爸妈知道了还能饶得了你？”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她娘的个性她最了解，甭管她多喜欢一个人，最关键还是护短护内。攘外必先安内，对准炮火一致对外才是上策。
她妈是党员，沐浴在党温暖光辉的怀抱下，高举社会主义和谐的大旗，总之这事要是让她知道，甭管你苏子墨有没有三头六臂，你总归是死定了！
想到这，苏子墨也不由的心里一紧，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彻底。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家，穆雨宁一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嫂子沈月琴。
”嫂子！”穆雨宁迎上去，沈月琴一看到她，怒气神马的全部化为浮云，一把抱住了她。
”哎呀，雨宁啊，想死我了，你可回来了，看看，看看，漂亮了啊。”沈月琴围着她团团转，嘴里叨念着，激动的不行。
”嫂子，我也想死你了，快，咱们进去再说。”穆雨宁挽着她的手臂高兴的说。
”好啊好啊。”沈月琴连连点头，眼瞅着马上要跟她进门，一看到身后的苏子墨，顿时板起了脸，”先别急着进去，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差点误了大事！
穆雨宁心里咯噔一下，钥匙都差点拿不稳，刚才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忽悠过去了，谁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嫂子，我们先进屋去说吧。”苏子墨端正脸色道。
沈月琴咳嗽了一声，跟着他们进门。
”嫂子......我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穆雨宁将一杯茶放在沈月琴的面前，讨好的笑着，企图转移话题，热络气氛。
”别嬉皮笑脸的，你们真的离婚了？”她放眼四周，”东西我看也没少啊。”尤其外面的阳台上还飘着男人的四角内裤呢。她雷达一般的眼扫过苏子墨，他也感觉重重压力。
”嫂子，你先告诉我你这个消息从哪来的？爸妈知道吗？”她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哥的一个合作伙伴以前请子墨帮过忙，那天跟你大哥通电话的时候无意间说起，说你跟苏子墨离婚，简直是大家的损失！”沈月琴绘声绘色的，穆雨宁听的一愣一愣。
什么叫大家的损失？苏子墨则眉开眼笑，挑衅似地看着她。
”这么说爸妈还不知道。”她拍拍胸口。
”暂时应该不知道，不过我想很快应该大家都知道了。”话说到这份上，沈月琴居然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那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离婚了你们的内裤还一起高高在上的迎风飘扬？嗯？”
穆雨宁和苏子墨的眼神同时朝阳台上的悬挂物飘去，两条内裤居然并排被风的吹送下晃过来，荡过去！她厉眼一扫，要苏子墨解释。他却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怎么没人能回答我的问题？”沈月琴也不是省油的灯，”苏子墨，你是律师，应该知道离婚这两个字的含义吧？嗯？”她隐隐给苏子墨施压。
苏子墨神色一凛，点头。
”那你怎么还厚颜无耻的住在这里？”说话间，沈月琴用力一拍桌子，穆雨宁身体往上一窜，她家嫂子颇有乃母之风！
”嫂子，我不是白住在这里的，我付了房租的。是她请我住在这里的，不信你问她。”苏子墨很不要脸的拉着穆雨宁下水。
”什么？”穆雨宁的脸都气绿了，”嫂子，你别听他......”
苏子墨的脚放在茶几底下，不动声色的朝沈月琴笑，又重重的抬起落下。穆雨宁疼的齔牙咧嘴，剩下的话梗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我说你们两个......”看着他们扭曲的不正常的脸，沈月琴蹙眉想说什么，幸好手机声及时打断了她。
”哦，妈，对，我回来了。”沈月琴向来把婆婆收的服服帖帖的，当然得益于她精明的手腕。
穆雨宁精神高度紧张，深怕沈月琴给他们将一军。
”我现在在雨宁这里，晚上吃饭啊，”沈月琴看了他们两一眼，穆雨宁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她，”妈，我想他们应该没时间了。”
送走沈月琴，穆雨宁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一转头就看到那碍眼的......顿时拉开阳台门拿起衣叉。
”你干什么？”苏子墨跟着她。
”没眼睛啊。”没看她收衣服呢。
”我是问你大白天的收什么衣服。”还没干好不好。
”我乐意，我高兴，我看着不爽行不行。”新仇旧恨涌上来，她用力的给了他一拐子，居然敢踩她！
”你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穆雨宁正在收衣服，苏子墨却拽住她的手，她手一滑，上边的衣物便受地球引力吸引直坠下来。
她啊了一声，惊悚的看着内衣落下来，正中苏子墨的头顶！
事情发生的太快，苏子墨只觉头顶被一架砸的一痛，结果视线一暗。
”哈哈哈，哈哈哈，”呆愣过后，穆雨宁爆发出毫无形象的狂笑声，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苏子墨的一世英名就全部毁了！
苏子墨一把抓下头上的东西，一看，脸色黑的可怕。
在他发怒前，穆雨宁赶紧抢过自己的东西，抿住笑想从他的身边溜过去，苏子墨身形一转，手一伸，将她困在了自己和阳台形成的狭小空间内！
他突然伸手在她的腰间轻揽了一下，将她与他的距离拉的更近。
穆雨宁以为他是要对刚才的意外进行打击报复，先下手声明：”刚才那是你自己闹的，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说的太快，听起来赶紧很心虚。
下午的阳光很好，直射在他们的身上，透明的光束将他的脸照的虚虚实实，朦胧的在脸上投下光影。他笼罩在她的上方，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矛盾犹疑。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却愈发的忐忑不安。
但他就那样箍着她的手臂站了许久，突然放开她，欲走出阳台。
这是什么意思？穆雨宁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不爽快，这次换成了她拉住他：”你有什么就说啊，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他顾虑她的感受了？他阴郁着脸，仿佛不想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穆雨宁有些恼怒了：”你知不知道这样说话说一半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就算你是我老板，说什么都可以，让我滚蛋都可以，但就是讨厌这样不清不楚的！”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是我的老板。”
”什么？”穆雨宁傻掉了，她怎么跟不上他的思维？
他轻哼了声，不想回答。
”哎呀，你倒是说啊，”穆雨宁继续追问。
”不说了，上班去了。你想扣钱吗？”苏子墨气呼呼的回了句。
”你知不知道这样吊着人的胃口很难受的？”她急着跑上去，没注意到移动门的门槛，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啊——”
苏子墨惊愕的回头，身形快速的往旁边一闪，穆雨宁直勾勾的看着地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害怕使她闭上了眼睛，可是电影中那唯美的英雄救美的镜头始终没有出现，她以最不雅观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许久，才听到苏子墨轻轻的问了句。
她趴在地上不语，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苏子墨似乎有些急了，伸出手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快点起来，地上凉。”
她抽动了几下肩膀，未动。
”怎么回事？”他终于着急的蹲下身，按住她的肩膀想看清楚，就在那一瞬间，她伸出手往前一推，苏子墨一时不察跌坐在地上，她脸上哪里有泪水？分明就是报仇雪恨的痛快！
苏子墨低咒一声，自己是着了她的道！要不是因为她的眼泪让他难受......
穆雨宁大呼一声爽快，自己爬了起来，苏子墨将她的脚用力的一扯，一个趔趄，她重重的跌向地上的苏子墨！
惊呼还来不及出口，身体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脸上的愤怒一清二楚，最主要的是她好像压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苏子墨的表情变幻莫测，出其不意的靠近她在耳畔轻咬：”你看过张浩天的？嗯？”
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个女人说的话！无比的介意！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苏子墨邪气的勾着唇，她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他恶作剧一样的动了动，是对她的惩罚！
她不是傻瓜，除了倒抽一口凉气，脸蹭的就红了。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无奈他不放手，甚至欺人太甚的霸道的逼问道：”什么时候见过的？”
她越动，那感觉就越清晰。苏子墨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索性出口警告她：”别再动了！”
”你放开我我就不动了！”她的眼神四处游移，不敢落在他的身上。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开你。”
穆雨宁心中升起一股酸酸楚楚的味道，终于拿正眼瞧他：”那跟你有关系吗？那是我的隐私，现在你凭什么质问我？”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绯红着脸道，”你很介意这件事？你吃醋？”
苏子墨僵了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的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可被穆雨宁这么一说，难免有些恼羞成怒，用力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的瞪着她：”如果我说是呢？”
穆雨宁想的是他会不甚在乎的甚至对她进行冷嘲热讽一番，这样大方的承认的情况，是她从未想到的，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
”那也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老板！”许久，才听到她垂着眼低低的说。
离婚的决定那么突然，相敬如宾的婚姻戛然而止，她不是没感觉的，可苏子墨的心里，她终究不了解。也许现在她时刻还能看到他，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要是哪一天他完全脱离了她的生命，会怎么样？
她赌气似地话听在苏子墨的耳里竟然有些愉悦，他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他：”我只想听实话，不会生气的。”他的声音低沉，甚至还带着一股温柔，穆雨宁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底，看到他深邃的目光中只有自己的倒影。胸膛隐隐震动。
似乎是受了蛊惑，她点点头，看到苏子墨的脸色噌的一绿，又摇摇头，有些混乱。
”到底有没有？”他急了，近乎低声咆哮。
”小时候见过的，也算有吧。”她竟然傻傻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多小的时候？”
”八九岁的样子吧。”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一次完全的意外，她蹦蹦跳跳的跑去张浩天的房间找他，他人不在房里，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知道那么多？听到厕所里有水声，于是一把拉开了厕所的移动门，然后第一次了解到了自己与他的不同。
苏子墨的表情始终有些郁结，不过总算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她。
身体失去钳制，穆雨宁如梦初醒，哀嚎一声，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凑近她，笑起来，眼角浅浅的鱼尾纹，让他多了几分性感，朝她伸出手：”上班去了。”他的心情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爱过我的女人，一般很难再爱上别的男人。”
穆雨宁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晕过去，真不知道说他自恋还是自大好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那几天没住在顺丰家园？”意思就是没跟夏星露住在一起？
他淡淡的恩了一声，走的极快。穆雨宁还在后面磨磨蹭蹭，不知想什么，他受不了，一把抓过她的手，走进电梯。
回到事务所上班之后，穆雨宁还始终处于一种晕乎乎的状态，并伴随着偶尔的傻笑几声。
小琪狐疑的看着她，好几次问她，她一直哦哦哦的说没事。
”穆雨宁，到办公室来一下。”苏子墨的声音突然透过打开的办公室穿越整个办公室，最后落入她的耳里。
手上的笔咕噜晃了晃，她一度怀疑自己幻听，小琪紧了紧脖子，低声道：”哎，你又得罪老板了？”那声音怎么那么寒气逼人呐。
怎么可能！不过她仍是惴惴不安的前往他的办公室。
苏子墨的办公室周围的百叶窗都拉的严严实实，穆雨宁怀着异样复杂的心情踏进去，刚站定，就看到苏子墨举着话筒叫她说：”赶紧来接电话，咱妈打来的。”
他特地加强了咱妈这两个字眼，穆雨宁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击中，从他的手中接过话筒的时候，他的手指似乎似有若无的滑过她的手背，她惊得手都没有颤抖，可是再看他，却早已认真的低头翻阅手中的文件，仿佛刚才都只是她的错觉，她自己想歪而已。
那边她们家太后愉悦的声音已经传来：”雨宁，晚上跟子墨回家吃饭啊。”
老妈这是什么意思？”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就让你们回家吃饭。”老妈的声音中气十足。
”那你干嘛不打我电话，要把这个？”嗯，苏子墨办公室的座机，查岗来着？
”嘿嘿，这个......那个......”老妈支吾了几声，”哎呀，雨宁，喂，喂，喂，你听得到我说什么吗？我听不到你说什么了啊，挂了。”接着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穆雨宁没好气的瞪着座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明明是家里的座机号码，哪有可能是信号不好听不清楚？简直就是瞎扯淡！
可是要怎么跟苏子墨说？”老板......”她低语。
”嗯？”
”那个......”
”晚上跟你回去吃饭？”苏子墨好心的替她接下去，身体往后一靠，嘴角含笑。刚才的凶神恶煞分明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
可穆雨宁心里却有些难过。纸永远包不住火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一狠，牙一咬，她下定决心说：”苏子墨，晚上我们就回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吧。”
她不想等到到时候真的闹的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苏子墨的眸子陡然一暗，手上的笔猛然立在桌子上：”你真的这么想？”
他的语气让她缩了缩脖子：”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她鼓起勇气坦然的看着他，”不管怎么说我们离婚是事实。”
他忍着气：”你先出去，让我想一想。”
穆雨宁始终不敢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喘。稍稍转好一点的气氛似乎又被她弄得丁点不剩，可是她真的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到了。”苏子墨停好车，与她一起朝楼上走去。陈旧的楼梯上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穆雨宁说：”这事你别管，交给我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雨宁，你别怪陈姐说你，她这是为你好。”方言安慰她说。
”没事，是我不对。我怎么会怪别人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如斗败的母鸡一样。
等她终于完成手边的工作，却没了去找苏子墨拼命的冲动。
有时候，冲动只是一种自取其辱的方式罢了。她领教了。所以才觉得失落。状团司扛。
”雨宁，一起出去吃饭吧。”到午餐时间了，大家陆续离开去用餐，穆雨宁却坐在位置上不动。
”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她婉言拒绝了。
”那你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小琪同志很有爱的说。
”随便。”她笑笑。
小琪打了个OK的手势。跟大伙一起离开。
她是确实还有事情。因为刚才收到一条短信。一条足以让她心惊胆颤的短信。
雨宁，你离婚了？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发信者是她本应该远在外市的嫂子。如果连那么远的人都知道了，那她爸妈......她不敢想。
哆嗦着手正想拨回去，苏子墨便打开门出来了。
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挑眉问：”你怎么没去吃饭？”
她无奈放下手机，哼了两声，对他视而不见。
”拿上衣服。跟我出去。”
”不饿。”她边说，边摆动着手上的鼠标。
苏子墨穿着黑色的风衣，衬托的身形更加的颀长玉树临风。穆雨宁只感觉头顶笼罩一片阴影，接着显示屏被人无情一关，屏幕顿时一片黑。
”哎，我的资料——”她刚刚辛苦输入的资料根本来不及保存。
”穆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叫你去吃饭，只是用老板的身份叫你跟我出去，OK？”他挂着清扬的笑，干净的下巴上却有一条青色的伤疤，那是早上他挂胡的时候不小心被穆雨宁撞了一下留下的后遗症。当时还流了很多血，穆雨宁吓得不行。
”你的创可贴呢？”
”撕了。”
”你不怕伤口感染吗？”她没好气的说，伤口不大，但很深。
”妨碍观瞻。”
穆雨宁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吐槽道：”现在也不见得好看。”要风度的臭屁男人！
”哦？那你觉得什么好看？”苏子墨蓦地靠近她。呼吸清浅的在她耳畔说道。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顿时发烫起来。抓起手上的文件就要扔出去：”流氓！”
苏子墨呵了一声：”我什么都没有说，你脸红什么？到底谁流氓？”
对于昨晚发生的人力不可控制的脱轨事件，苏子墨觉得他越镇定她就会越慌乱。
本来事实也应该如此。
可是这次被他一激，她的战斗力居然奇迹般的升级了，红着脸将他从头扫到脚，语出惊人，”你的，不过尔尔。”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充道，”比你好看的我看的多了，切。”
说完就飞快的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包，其实，她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苏子墨的面色虽然不能用风云变幻来形容，但也不远了。
许久之后，才听到他冷声说：”你到底走不走了。”
”走啊。我早准备好了，等着老板下令！”
”等等，把涉外案的所有文件都带上。”语毕，不给穆雨宁反应时间，径直朝电梯走去。
”哎，你怎么不早说......”穆雨宁手忙脚乱的找资料。
当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冲去，经历了差点被坐成夹心饼干的命运后，苏子墨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苏子墨，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气得跺脚。
”注意跟老板说话的态度，别让人家以为我事务所出来的都这么不专业。”苏子墨淡淡的讽刺她。
穆雨宁很怄，瞪了他一眼又将刚才被跑乱的资料翻好。
”你说，你看过很多好看的？”狭窄的空间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果然是案子开庭前最后一次与万方的委托人进行的确认会晤。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只来了两个人，上次的王经理和他的秘书。
双方就大致的看法交换了意见。苏子墨突然说：”把这次事故的调查报告拿过来。”
穆雨宁哦了一声，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苏子墨蹙眉看着她，责备了几句：”怎么搞得，不是让你早就准备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慢。”
穆雨宁没出声，王经理安抚道：”没关系，苏律师，不急，慢慢来。”
他的脸色的确不好看。因为刚才有人的话让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当，当然......我看过的比你想象的多了去了！”在天电梯里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
”包括张浩天的？”他当时眯着眼问。
”那是肯定的！”她回答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和心虚。
于是，他沉默了。不过这会儿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动作快点啊，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让客户等可不是我们事务所的风格！”苏子墨出声催促。
王经理打着圆场：”不要紧，苏律师，我们不赶时间，真的没关系。”
苏子墨点头：”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他笑得和善，可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却充满戾气。
穆雨宁心里受气，对苏子墨百般挑剔明镜儿似地清楚，可是现在还不得发作！好不容易才调查报告找出来一把递到他的面前：”拿起，老板！”她想用丢的，不过不能在客户面前！
她的语气生硬，表情倔强。苏子墨板着脸接过，笑着递给王经理，让他们看看。她则立刻扭开了头。将他骂道臭头。
是他自己问她的，他现在这副鬼脸到底是给谁看？要不是看在王经理的面子上，那文件就会出现在他的脸上！而且他什么时候教过她多少东西了？跟事务所的风格又扯上关系了？简直笑话！
硬生生的憋下火气。王经理也刚好看完了，对苏子墨说：”苏律师，这么说这个案子已经有九成的把握了？”
苏子墨摇头，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什么，才一成？”王经理叫出来，穆雨宁也同样疑惑不解。
按理说，应该十拿九稳的！
”是一成也没有。”苏子墨的声音低沉的很。
这次王经理真的急了，只差没有跳起来。
苏子墨赶紧安抚他：”王经理，稍安勿躁，在官司没有打下来之前，我不能给你做任何的保证。”
忽然，穆雨宁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想按掉，可一看又是嫂子沈月琴打来的，心里担忧不已，就想出去接电话。
奈何苏子墨一把叫住她，吩咐她找其余的资料。
恰在这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声。咣当声很响，似乎是餐车打翻的声音，还伴随着凄厉的指责声，道歉声......吵杂的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苏子墨说了声抱歉便拉开了包厢门。
虽然背对着他们，可穆雨宁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背影......
那窈窕的背影除了夏星露还能是谁。
她站在两个女人中间，一左一右的两人，一个瘦削的低声下气的道歉，一个肥胖的则趾高气昂的颐指气使。地上还残留着大批的残羹冷炙。
”我这件可是水貂，好几万呢！你现在把我弄成这样，你说要怎么赔！”右边的女人身上穿金戴银，想来也是个富太太，难怪这么盛气凌人。
”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帮你把衣服送去干洗，这应该......”说话的是夏星露，她试图将左手边的女子拦在身后，替她解围。
穆雨宁站在苏子墨的身后探出头，觉得那个女子很是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服务生也不停的道歉，可事情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把你们的经理给我叫出来，去叫出来！”
瞥了眼自言自语的穆雨宁，苏子墨扯回自己的袖子跟里面的王经理打了声招呼，将大门一把推开。
穆雨宁身前一空，跟着狼狈的跌了出去。
”子墨？”夏星露一回头就看到苏子墨，又惊又喜的叫了声。看到穆雨宁，则微笑着点了个头。
”苏律师！”夏星露身后的女子也叫了声。
走近了，穆雨宁才恍然大悟，那女人就是第一次在事务所见到夏星露时与她在一起的女人！当时她戴着黑色的墨镜眼角还有淤青，让人一看就联想到家暴。现在淤青退了，头上也放下了，看起来柔婉不少。难怪穆雨宁一眼没认出来。
那穿着貂皮的女人伸出肥肥的手指指着他们叫：”律师？你以为找来了律师我就怕你们了吗？”
苏子墨微笑着朝他们寒暄：”真巧，在这里遇到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边说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名片，不过不是给夏星露她们的，而是给那个胖胖的女人的。
”苏子墨？”那女人扫了眼名片上的名字先是微微一震，好半晌才慢慢接了。
”是的，陈太太，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穆雨宁见他居然认得这个女人，不由得瞪大了眼。
陈太太原本高傲的气势也慢慢弱了下来。
夏星露赶紧趁机上前道：”陈太太，请你给我们个机会，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的衣服洗干净完整给您送回去。”她把姿态放的很低。
而这个陈太太则哼了声没说话。
苏子墨顿了顿，上前建议道：”陈太太，我看这样好了，你的衣服价值连城，我们去打官司，你放心，我保证一定帮你胜诉。”他殷殷恳切的说。
那瘦削的女人脸色一白，幸亏夏星露拉着她。不过穆雨宁眼瞅着就要出声，苏子墨身形一换，成功卡位。
”这......”陈太太开始犹豫了，”这打官司要多少钱啊。”
”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要取证啊上诉啊，法院要排期啊，审理啊......”穆雨宁掰着手指头细细数来。
”这么麻烦啊。”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苏子墨的身形不知何时又换到一边，穆雨宁口若悬河的对她说：”只要有我们事务所出马，保证马到成功！”她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
苏子墨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陈太太，其实打官司说麻烦也不麻烦说简单也不简单，我看要不您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陈太太似是松了一口气，原本挣扎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继续咆哮两声：”这次就给苏律师一个面子，你们两个下次给我带上眼睛出门！苏律师，那我先走了。”说完，就扭着屁股闪人了。
呼，到底是谁不带眼出门啊。狗眼看人低！
”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们了。”夏星露感激的看着穆雨宁道，”要不是你们，我跟于倩真不知道怎么办。”
于倩就是那个瘦瘦的女人，现在已经走了。
苏子墨还有点事情要跟王经理谈，所以先过去了，留下穆雨宁陪着她们，她搅拌了一下跟前香醇的咖啡，赶紧回道：”不用谢我，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不过就是狗腿的说了那么几句是人都会说的话而已。
的确算不得什么贡献。
夏星露摇头：”还是要谢谢你。”
谢的穆雨宁都不好意思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夏星露，五官拆开来看都只是挑不出毛病，可是放在一起却又说不出的和谐，应该算是秀外慧中吧。
她抿着嘴干咳了几声：”你的那个朋友......她的事情解决了吗？”
”于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已经跟她老公离婚，现在自己带着儿子住。”夏星露并不隐瞒，反倒是大方的将实情说了出来，”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子墨，能够帮助人，会感到由衷的高兴。”
子墨？穆雨宁看着她的嘴巴一开一合，有些恍惚。
”穆小姐？”夏星露推了推她，”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忘了......”
”嗯？没事。”等穆雨宁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漏听了什么。她只是习惯性的接嘴......”你，好像很了解苏子墨？”穆雨宁动了动身体，似乎在掩饰什么。
夏星露抬头看着她。瞧得穆雨宁心里发憷，直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你别误会，子墨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帮助我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他的眼里，我算是她的妹妹吧。”夏星露笑起来的时候会微微露出两颗小虎牙，很可爱。
她没有问某些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人家不愿意说得，必定是隐私。何必纠缠，不过妹妹？”那也一定是关系很好的妹妹吧，他愿意跟你住在一个屋子里。”最后一句话她虽然说得很小声，不过夏星露还是听到了。
”子墨没有跟我住在一起啊。”
”嗯？”穆雨宁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前段时间他住在哪里？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苏子墨的声音插了进来。
夏星露看到他的时候眼底会发光，穆雨宁没有错看。她给夏星露使了个眼色，欲盖弥彰的说：”没说什么。你跟王经理谈完了？”
”嗯，好了，就等开庭了。”
”哦......”正在这时，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嘟嘟不停的震动着，一看还是嫂子的电话，她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直到跑到厕所里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她才接。不过还没说话，嫂子急切的声音就传进了她的耳里：”雨宁，你怎么搞得现在才接电话，你想急死我跟你哥是不是？”
等嫂子一通说完了，她才敢将手机放到耳朵边上：”嫂子，我刚才跟苏子墨在酒店跟人谈事情呢。不方便接电话啊。
”你跟苏子墨在一起？”嫂子的声音立马又飚高了八度，”这么说你们离婚的事情都是谣言而已了？”
穆雨宁感觉头大，硬着头皮说：”不是谣言，我跟苏子墨真的离婚了。”
”什么？穆雨宁，你马上给我回家！立刻，马上！”嫂子似乎惊得魂飞魄散。
穆雨宁只觉耳膜发麻。
”你开快点啊快点。”穆雨宁坐在车内东张西望，坐卧不安的心神不宁。
”前面车子那么多，还怎么快？你哥跟你嫂子来了就来了，至于这么激动嘛，又不是没见过。”他在一边吐槽。
她的表情像是激动？明明是火烧眉毛的冲动好不好！”要是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我爸妈岂不是全要知道了？他们一知道，还不鸡飞狗跳？”穆雨宁只要一想到那场面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还有你，你以为我爸妈知道了还能饶得了你？”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她娘的个性她最了解，甭管她多喜欢一个人，最关键还是护短护内。攘外必先安内，对准炮火一致对外才是上策。
她妈是党员，沐浴在党温暖光辉的怀抱下，高举社会主义和谐的大旗，总之这事要是让她知道，甭管你苏子墨有没有三头六臂，你总归是死定了！
想到这，苏子墨也不由的心里一紧，脚下的油门踩的更彻底。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家，穆雨宁一出电梯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嫂子沈月琴。
”嫂子！”穆雨宁迎上去，沈月琴一看到她，怒气神马的全部化为浮云，一把抱住了她。
”哎呀，雨宁啊，想死我了，你可回来了，看看，看看，漂亮了啊。”沈月琴围着她团团转，嘴里叨念着，激动的不行。
”嫂子，我也想死你了，快，咱们进去再说。”穆雨宁挽着她的手臂高兴的说。
”好啊好啊。”沈月琴连连点头，眼瞅着马上要跟她进门，一看到身后的苏子墨，顿时板起了脸，”先别急着进去，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差点误了大事！
穆雨宁心里咯噔一下，钥匙都差点拿不稳，刚才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忽悠过去了，谁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嫂子，我们先进屋去说吧。”苏子墨端正脸色道。
沈月琴咳嗽了一声，跟着他们进门。
”嫂子......我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穆雨宁将一杯茶放在沈月琴的面前，讨好的笑着，企图转移话题，热络气氛。
”别嬉皮笑脸的，你们真的离婚了？”她放眼四周，”东西我看也没少啊。”尤其外面的阳台上还飘着男人的四角内裤呢。她雷达一般的眼扫过苏子墨，他也感觉重重压力。
”嫂子，你先告诉我你这个消息从哪来的？爸妈知道吗？”她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哥的一个合作伙伴以前请子墨帮过忙，那天跟你大哥通电话的时候无意间说起，说你跟苏子墨离婚，简直是大家的损失！”沈月琴绘声绘色的，穆雨宁听的一愣一愣。
什么叫大家的损失？苏子墨则眉开眼笑，挑衅似地看着她。
”这么说爸妈还不知道。”她拍拍胸口。
”暂时应该不知道，不过我想很快应该大家都知道了。”话说到这份上，沈月琴居然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那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都离婚了你们的内裤还一起高高在上的迎风飘扬？嗯？”
穆雨宁和苏子墨的眼神同时朝阳台上的悬挂物飘去，两条内裤居然并排被风的吹送下晃过来，荡过去！她厉眼一扫，要苏子墨解释。他却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怎么没人能回答我的问题？”沈月琴也不是省油的灯，”苏子墨，你是律师，应该知道离婚这两个字的含义吧？嗯？”她隐隐给苏子墨施压。
苏子墨神色一凛，点头。
”那你怎么还厚颜无耻的住在这里？”说话间，沈月琴用力一拍桌子，穆雨宁身体往上一窜，她家嫂子颇有乃母之风！
”嫂子，我不是白住在这里的，我付了房租的。是她请我住在这里的，不信你问她。”苏子墨很不要脸的拉着穆雨宁下水。
”什么？”穆雨宁的脸都气绿了，”嫂子，你别听他......”
苏子墨的脚放在茶几底下，不动声色的朝沈月琴笑，又重重的抬起落下。穆雨宁疼的齔牙咧嘴，剩下的话梗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我说你们两个......”看着他们扭曲的不正常的脸，沈月琴蹙眉想说什么，幸好手机声及时打断了她。
”哦，妈，对，我回来了。”沈月琴向来把婆婆收的服服帖帖的，当然得益于她精明的手腕。
穆雨宁精神高度紧张，深怕沈月琴给他们将一军。
”我现在在雨宁这里，晚上吃饭啊，”沈月琴看了他们两一眼，穆雨宁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她，”妈，我想他们应该没时间了。”
送走沈月琴，穆雨宁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一转头就看到那碍眼的......顿时拉开阳台门拿起衣叉。
”你干什么？”苏子墨跟着她。
”没眼睛啊。”没看她收衣服呢。
”我是问你大白天的收什么衣服。”还没干好不好。
”我乐意，我高兴，我看着不爽行不行。”新仇旧恨涌上来，她用力的给了他一拐子，居然敢踩她！
”你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穆雨宁正在收衣服，苏子墨却拽住她的手，她手一滑，上边的衣物便受地球引力吸引直坠下来。
她啊了一声，惊悚的看着内衣落下来，正中苏子墨的头顶！
事情发生的太快，苏子墨只觉头顶被一架砸的一痛，结果视线一暗。
”哈哈哈，哈哈哈，”呆愣过后，穆雨宁爆发出毫无形象的狂笑声，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苏子墨的一世英名就全部毁了！
苏子墨一把抓下头上的东西，一看，脸色黑的可怕。
在他发怒前，穆雨宁赶紧抢过自己的东西，抿住笑想从他的身边溜过去，苏子墨身形一转，手一伸，将她困在了自己和阳台形成的狭小空间内！
他突然伸手在她的腰间轻揽了一下，将她与他的距离拉的更近。
穆雨宁以为他是要对刚才的意外进行打击报复，先下手声明：”刚才那是你自己闹的，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说的太快，听起来赶紧很心虚。
下午的阳光很好，直射在他们的身上，透明的光束将他的脸照的虚虚实实，朦胧的在脸上投下光影。他笼罩在她的上方，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矛盾犹疑。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里却愈发的忐忑不安。
但他就那样箍着她的手臂站了许久，突然放开她，欲走出阳台。
这是什么意思？穆雨宁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不爽快，这次换成了她拉住他：”你有什么就说啊，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他顾虑她的感受了？他阴郁着脸，仿佛不想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穆雨宁有些恼怒了：”你知不知道这样说话说一半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就算你是我老板，说什么都可以，让我滚蛋都可以，但就是讨厌这样不清不楚的！”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是我的老板。”
”什么？”穆雨宁傻掉了，她怎么跟不上他的思维？
他轻哼了声，不想回答。
”哎呀，你倒是说啊，”穆雨宁继续追问。
”不说了，上班去了。你想扣钱吗？”苏子墨气呼呼的回了句。
”你知不知道这样吊着人的胃口很难受的？”她急着跑上去，没注意到移动门的门槛，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啊——”
苏子墨惊愕的回头，身形快速的往旁边一闪，穆雨宁直勾勾的看着地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害怕使她闭上了眼睛，可是电影中那唯美的英雄救美的镜头始终没有出现，她以最不雅观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许久，才听到苏子墨轻轻的问了句。
她趴在地上不语，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苏子墨似乎有些急了，伸出手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快点起来，地上凉。”
她抽动了几下肩膀，未动。
”怎么回事？”他终于着急的蹲下身，按住她的肩膀想看清楚，就在那一瞬间，她伸出手往前一推，苏子墨一时不察跌坐在地上，她脸上哪里有泪水？分明就是报仇雪恨的痛快！
苏子墨低咒一声，自己是着了她的道！要不是因为她的眼泪让他难受......
穆雨宁大呼一声爽快，自己爬了起来，苏子墨将她的脚用力的一扯，一个趔趄，她重重的跌向地上的苏子墨！
惊呼还来不及出口，身体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脸上的愤怒一清二楚，最主要的是她好像压到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
苏子墨的表情变幻莫测，出其不意的靠近她在耳畔轻咬：”你看过张浩天的？嗯？”
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个女人说的话！无比的介意！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苏子墨邪气的勾着唇，她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他恶作剧一样的动了动，是对她的惩罚！
她不是傻瓜，除了倒抽一口凉气，脸蹭的就红了。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无奈他不放手，甚至欺人太甚的霸道的逼问道：”什么时候见过的？”
她越动，那感觉就越清晰。苏子墨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索性出口警告她：”别再动了！”
”你放开我我就不动了！”她的眼神四处游移，不敢落在他的身上。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开你。”
穆雨宁心中升起一股酸酸楚楚的味道，终于拿正眼瞧他：”那跟你有关系吗？那是我的隐私，现在你凭什么质问我？”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绯红着脸道，”你很介意这件事？你吃醋？”
苏子墨僵了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执着的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可被穆雨宁这么一说，难免有些恼羞成怒，用力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的瞪着她：”如果我说是呢？”
穆雨宁想的是他会不甚在乎的甚至对她进行冷嘲热讽一番，这样大方的承认的情况，是她从未想到的，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
”那也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老板！”许久，才听到她垂着眼低低的说。
离婚的决定那么突然，相敬如宾的婚姻戛然而止，她不是没感觉的，可苏子墨的心里，她终究不了解。也许现在她时刻还能看到他，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习惯，要是哪一天他完全脱离了她的生命，会怎么样？
她赌气似地话听在苏子墨的耳里竟然有些愉悦，他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面对他：”我只想听实话，不会生气的。”他的声音低沉，甚至还带着一股温柔，穆雨宁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底，看到他深邃的目光中只有自己的倒影。胸膛隐隐震动。
似乎是受了蛊惑，她点点头，看到苏子墨的脸色噌的一绿，又摇摇头，有些混乱。
”到底有没有？”他急了，近乎低声咆哮。
”小时候见过的，也算有吧。”她竟然傻傻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多小的时候？”
”八九岁的样子吧。”在她的记忆里，那是一次完全的意外，她蹦蹦跳跳的跑去张浩天的房间找他，他人不在房里，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知道那么多？听到厕所里有水声，于是一把拉开了厕所的移动门，然后第一次了解到了自己与他的不同。
苏子墨的表情始终有些郁结，不过总算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她。
身体失去钳制，穆雨宁如梦初醒，哀嚎一声，她刚才说了什么？
他凑近她，笑起来，眼角浅浅的鱼尾纹，让他多了几分性感，朝她伸出手：”上班去了。”他的心情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爱过我的女人，一般很难再爱上别的男人。”
穆雨宁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晕过去，真不知道说他自恋还是自大好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那几天没住在顺丰家园？”意思就是没跟夏星露住在一起？
他淡淡的恩了一声，走的极快。穆雨宁还在后面磨磨蹭蹭，不知想什么，他受不了，一把抓过她的手，走进电梯。
回到事务所上班之后，穆雨宁还始终处于一种晕乎乎的状态，并伴随着偶尔的傻笑几声。
小琪狐疑的看着她，好几次问她，她一直哦哦哦的说没事。
”穆雨宁，到办公室来一下。”苏子墨的声音突然透过打开的办公室穿越整个办公室，最后落入她的耳里。
手上的笔咕噜晃了晃，她一度怀疑自己幻听，小琪紧了紧脖子，低声道：”哎，你又得罪老板了？”那声音怎么那么寒气逼人呐。
怎么可能！不过她仍是惴惴不安的前往他的办公室。
苏子墨的办公室周围的百叶窗都拉的严严实实，穆雨宁怀着异样复杂的心情踏进去，刚站定，就看到苏子墨举着话筒叫她说：”赶紧来接电话，咱妈打来的。”
他特地加强了咱妈这两个字眼，穆雨宁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击中，从他的手中接过话筒的时候，他的手指似乎似有若无的滑过她的手背，她惊得手都没有颤抖，可是再看他，却早已认真的低头翻阅手中的文件，仿佛刚才都只是她的错觉，她自己想歪而已。
那边她们家太后愉悦的声音已经传来：”雨宁，晚上跟子墨回家吃饭啊。”
老妈这是什么意思？”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就让你们回家吃饭。”老妈的声音中气十足。
”那你干嘛不打我电话，要把这个？”嗯，苏子墨办公室的座机，查岗来着？
”嘿嘿，这个......那个......”老妈支吾了几声，”哎呀，雨宁，喂，喂，喂，你听得到我说什么吗？我听不到你说什么了啊，挂了。”接着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穆雨宁没好气的瞪着座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明明是家里的座机号码，哪有可能是信号不好听不清楚？简直就是瞎扯淡！
可是要怎么跟苏子墨说？”老板......”她低语。
”嗯？”
”那个......”
”晚上跟你回去吃饭？”苏子墨好心的替她接下去，身体往后一靠，嘴角含笑。刚才的凶神恶煞分明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
可穆雨宁心里却有些难过。纸永远包不住火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一狠，牙一咬，她下定决心说：”苏子墨，晚上我们就回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吧。”
她不想等到到时候真的闹的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苏子墨的眸子陡然一暗，手上的笔猛然立在桌子上：”你真的这么想？”
他的语气让她缩了缩脖子：”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她鼓起勇气坦然的看着他，”不管怎么说我们离婚是事实。”
他忍着气：”你先出去，让我想一想。”
穆雨宁始终不敢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喘。稍稍转好一点的气氛似乎又被她弄得丁点不剩，可是她真的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到了。”苏子墨停好车，与她一起朝楼上走去。陈旧的楼梯上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穆雨宁说：”这事你别管，交给我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