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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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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一间高档大气的大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站在窗边,一个端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仿佛唯一在走动的是缓慢的时间和代表时间的指针,以及挂在墙壁上挂钟的滴答滴答声,除此之外,大厅安静得有些过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窗边的男人才打破应有的安静。

    “已经确定他失忆了吗?”

    夜乃晨珞生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窗外,仿佛就在一窗之隔的外面有着吸引他的海市蜃楼,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独独看着窗外的某一点,他静默地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让人觉得他与外面的花与树与叶融为一体。

    “还不能确定,不过······”

    水晶吊灯的朦胧中,淡漠的声音与那道娴雅身影在这间考究的大厅里显出几分迷离。

    说到这里,坐在沙发上的夜乃晨曦子停顿了一下,如远山般的画眉颦作一起,两泓秋水般温润的眸子划过一抹幽暗,里面窜出流光迤俪的暗流汹涌。

    像是听出了什么,一直立在窗边的夜乃晨珞生慢慢转过身来,他用一种十分认真并且复杂的眼神看着夜乃晨曦子,脸上更是覆盖了一层让人不能揣度其深意的深沉。他愣愣地看着夜乃晨曦子,似乎是在期待,似乎又在害怕,他清冷的眼眸中此时多了一种不能平静的激动,他神色灼灼,看起来竟然多了几分疯狂,好像夜乃晨曦子再不说话,他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夜乃晨珞生的反应貌似在夜乃晨曦子意料之中,事实上此时她不像表现得那么镇定,她心里也很乱,那人的事一直搅着她的思绪,她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相信,那人遭受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所以就算她心里有疑惑和怀疑,她还是不能确定,甚至内心深处是不相信的,也是不愿意相信的。

    试问有谁会去质疑自己的血亲?

    这点迂腐甚至守旧的观念让夜乃晨曦子处在两难之中,直到被夜乃晨珞生疯狂到令人害怕的视线盯久了,她才微微叹了口气,将这么些天的观察和检查结果悉数告知夜乃晨珞生。

    “身体上的虐待和心理上的创伤,医生说他有自虐、自残的倾向,处在某种环境下长期的阴影让他性格扭曲,甚至有精神分裂症的症状······”

    夜乃晨曦子还没有说完,显然夜乃晨珞生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脸色苍白,跟印刷厂过滤的白纸一样,被漂白得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血色,他抖着唇,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煎熬。

    见状,夜乃晨曦子赶紧住了嘴,快速地走到他身边,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叔父,你······”

    夜乃晨珞生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他试着深呼吸,可耳边怎么也忘不了那人用冷冰冰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问他“你觉得我像是有问题的人吗”,这句话就像是没有休止符的琴键不断在他耳边沙沙刮过,吹弹拉唱,将音节扯到老长老长,一直在他耳边无限制地循环、重复。

    更加忘不了的是那人嘴角始终挂着一抹从地狱深处带出来的惨淡微笑,那丝惨然带着一种摧残性的效果,直逼他的眼球,仿佛要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破坏殆尽,与一切幸福的字眼同归于尽,那种带着凌厉视线的眸子,跟渗透着血腥子的血眸一样,在夜乃晨珞生眼前晃来晃去,让他不能安生。

    夜乃晨曦子试着帮夜乃晨珞生抚背,可他脑门上的汗跟发大水一样不断地冒出来,擦都擦不完。

    这时夜乃晨珞生突然抓住夜乃晨曦子的手,跟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紧紧拽住主治医生的手臂一样,那么紧,并且寄托了那么沉重的希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被自己超出常规的想象骇了一跳,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缓了很久,才断断续续拼凑成一句不是很完整的句子。

    “他······他······若是他不止是失忆那么简单,你会如何处理······你能不能······”

    夜乃晨曦子紧紧握着眼前这个本应当如月似水的男人的手,此时的夜乃晨珞生脆弱得像个孩子,他半抬起头,甚至用一种复杂到刻进骨子里的脆弱来述说自己的乞求。

    夜乃晨曦子在他紧紧的注视下,摇了摇头,并且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不会”,这两个字让刚想要松口气的男人又莫名地惊慌起来。

    夜乃晨曦子只好又在那人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边拍边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的永远不会发生,不会”。

    听到夜乃晨曦子这样说,夜乃晨珞生才彻底缓过神来,回过神,才发现他手脚一阵发凉,那股凉气似乎是从脚底下一直窜进他的脑子里,脑子里漏了风,人自然也就晕沉沉的,他就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软塌塌地陷进沙发里,他因为夜乃晨曦子的一句话,莫名觉得心安。

    殊不知他此时的迁就和隐忍为他今后的灾难埋下不小的祸患。

    虽说嘴上这样保证,夜乃晨曦子脸上也不见一丝放松,她撇过头,无意间看到窗外的绿意盎然和五彩缤纷,那一捧红到发紫的艳色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眼睛里,她知道那是开得正热闹的山茶花,可往常被誉为花蕊夫人,更有诗歌“山茶树树采山坳,恍如赤霞彩云飘。人道邡江花如锦,胜过天池百花摇”佐证的山茶花,此时在她眼中少了平日里的喜爱,多了一丝避讳。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夜乃晨曦子总感觉院子里那几株出挑的山茶花看起来着实太过艳丽,那浓重的大红色有着一种火一般的热情,就连整个盛夏都难以承载它的那份热烈、放荡甚至风骚,那种红透着一种不正常的色泽,如同泡在血海里日以业绩得以染成的猩红,这让夜乃晨曦子不由想到《茶花女》当中那个头上插着大红花朵的悲情女主角,不禁对这花多了一层株连和怪罪。

    虽说不应当将罪过归咎于一朵无辜的花儿身上,可不知怎么的,夜乃晨曦子却跟这朵花较上劲。

    通过几天的观察,若不是那天晚上那人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估计就连一向精明的夜乃晨曦子都要忘了那人是如何癫狂,并且发疯似的向她扑过来,用十根渗血的手指紧紧缠绕在她的脖子上。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铁盒子,以及那十枚带给她噩梦,磨得锋利无比的指甲,夜乃晨曦子在午夜梦回之时就会被吓醒。

    如果覃劭骅没有在她身边,夜乃晨曦子几乎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挺过去。

    齐鸣失踪的消息,夜乃晨曦子在当天傍晚才得知,若不是她无意间提起齐鸣,她想覃劭骅还会一直瞒着她,覃劭骅心里的那点心思,她不用猜就知道,覃劭骅不想让她知道,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太过重视和关心她,那种沉重超过分量的重视几乎超出了覃劭骅对他自己的重视程度。而正因为这个男人一直的良苦用心和默默地付出,夜乃晨曦子冰冷的心又怎么不会融化呢?

    夜乃晨曦子承认自己心疼了,她不知道除了对覃劭骅好一点,更好一点外,还能做什么?可是她能比得上覃劭骅的无微不至吗?

    然而齐鸣的失踪似乎对夜乃晨曦子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因为日子的推远,人们似乎忘了在记忆中曾经有那么一个眼睛稍显浑浊但却又矍铄的老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夜乃晨曦子总感觉覃劭骅对齐鸣失踪这事态度很奇怪,虽说平常覃劭骅看起来也是不动声色,可那是因为他私下里有动作,但是这次覃劭骅几乎有些平静得过了头,仿佛齐鸣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走了就走了,也不能构成多大影响。

    夜乃晨曦子对此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覃劭骅自会处理好一切,这种不用质疑的信任是每日每日堆积起来的。她隐隐觉得覃劭骅又瞒着她一些事,她有预感这些事与那人有关,她心里甚至有些不安,她将这些不安归为自己的敏感,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就在他们离开庄园的那一天得到应验。

    所有的人全都齐装待发,可在出发的时候,唯独少了那人,那几个照顾那人的医护人员一再肯定他们是跟着那人后面出来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那人或是在房间里,或是在洗手间,可所有的房间都找过了,就连床底和衣柜都翻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了那人的踪影。

    那人的房间一尘不染,跟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一样,床铺整理得齐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疯子该有的起居室,就连窗边还摆了一个素净的瓶子,瓶子插着一朵鲜艳欲滴的山茶花,从那花的新鲜度,可见那朵花刚摘下不久,但惟独不见摘花的人。

    依照这条线路,大家全部都到院子里搜寻那人的踪影,可那人就像故意和大家捉迷藏一样,将众人耍得一愣一愣的。

    无论是房间还是院子,都找不到那人的一点痕迹,那人就像在人间凭空蒸发了一样,完全匿了行迹。

    就在所有人忙得跟无头的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窜,夜乃晨曦子突然出了声,“去那间黑房子”,几乎是一声令下,大家只是微微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赶去那间黑房子,而结果可想而知,依然一无所获。

    然而再次出现在这里的夜乃晨曦子脑子里无端多出了一股眩晕,她甚至连踏进那间黑房子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站在门口粗略地扫了一眼,便就此作罢,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了,又这么浩浩荡荡地走了,徒留下庄园里独有的寂静。

    可没人知道,当庄园陷入一片如同沉思者一样的默然的时候,在黑房子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静打破庄园里人去楼空后的悄无声息,那丝动静是从地砖下面传来的,准确地来说,是从那几块参差不齐又比邻近几块地砖微微高出几毫米的地砖下面传来的。

    先是听到类似老鼠搬家的声音,而后就看到那几块地砖在平整的地面微微凸起,好像被什么东西顶起来了一样,直到一个黑色头颅冒了出来,才找到症结所在,而那颗黑色头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家一直在寻找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