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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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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得知那人跳崖,夜乃晨曦子差点晕厥过去,满脑子混乱,她还没能完全消化齐鸣口中那个爆炸性消息,结果那人倒好,直接跳崖,一死了之。

    等到夜乃晨曦子赶到断崖边上的时候,除了寻到半截挂在断崖小树上的袖子,其他一无所获。

    可当她正要伸出颤抖的手指从刘辉手上接过那半截硬生生从那人身上撕扯下来的遗物时,突然一股劲风横扫过来,先她一步出手,快速地从刘辉手里夺过那半截沾着血和泥土的袖子,抢夺袖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趴在断崖边一动不动的卿仁。

    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褪去平日的张扬跋扈和邪魅狂妄,此时笼罩在一片难以形容的惨淡中,跟光影消散的夜晚一样,只有黯淡,不见星光。此时他那双总是暗藏心机的眼睛,锋芒尽敛,呈现出一种魔怔过后的疯狂,他死死盯着手里这块比破布还不如的东西,眼中的灼热,仿佛万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眼里只剩下这么个破败的东西。

    夜乃晨曦子皱了皱眉,看着此时情绪失控的卿仁带着一抹深思,正在这时派去崖底寻找的人传来消息,接到消息的刘辉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看着一脸蕴满哀伤和担心的夜乃晨曦子久久没说话,可在夜乃晨曦子眼中,这种似乎暗示什么的欲言又止无疑让她更加不安。

    “那人······那人,找不到那人的尸体。”

    随着刘辉断断续续地将搜寻的结果说出口,夜乃晨曦子心中最后那点希望也跟着掐碎了,她身子轻盈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她往后退了几步,倒在覃劭骅怀里,脸上的悲恸让覃劭骅止不住担心。

    然而这时还有一个人和夜乃晨曦子一样,不过不同的是,那人的情绪波动更加明显。

    “尸骨无存,不可能······”

    像是受不了这个消息,卿仁踉跄了几步,先是一阵恍惚,而后立马变得疯狂起来,他用一种咄咄逼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刘辉,仿佛是在质疑他话中的真假,又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的破绽来。

    卿仁二话没说,上前几步,走到刘辉面前,在刘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双手跟铁钳似的掐住刘辉的肩膀,上下左右摇晃着,仿佛要把刘辉的灵魂给逼出来,那癫狂的模样让在场的人不敢上前。

    “说,你说的不是真的,那人没有跳崖,更没有死。说,你快说呀,说给大家听,快。”

    卿仁的癫狂带着说不出来的可怜和可悲,覃劭骅一个不着痕迹的眼神过去,识眼色的小兵们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谁瞅准了时机一个手刀下去,就将陷入魔怔的卿仁制服了。

    看着缓缓在他面前倒下去的卿仁,刘辉竟然感到不能说不可说的悲悯,他无法忘记卿仁倒下去之前满眼的不甘和悲痛,以及眼睛深处的复杂,就连闭上眼睛,都死死地皱着眉头,好像下一刻就会跳起来跟他拼命。可以这样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处断崖上发生了什么。如果说一开始见识到卿仁和那人之间的纠缠,他心里是震惊和不解的,甚至还因为固有的保守和伦理观念让他无法接受眼前的禁忌之恋。那么当他亲眼见证他们二人生离死别后,他心里是无法言说的震撼和哑然。

    倘若用什么词来形容卿仁和那人之间的感情,一向词穷的刘辉也只能找到“无疾而终”这个四个字,或许并不贴切,可在他看来,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个词更适合形容那两人“得而不获,求而不得”的感情了,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应该可以称为爱情吧,刘辉在心里这样断言。

    紧接着,在山下候等准备迎接卿仁归来的皇室保镖闻讯赶来,将卿仁带回大和。而夜乃晨曦子因为刺激过大晕倒,被覃劭骅带回华夏。该走的人都走了,断崖又恢复一如往昔的安静,除了几个外来人的脚印,什么也没留下。

    覃劭骅马不停蹄地赶回华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最好的医院,看着夜乃晨曦子被推进紧急病房,若不是被护士拦住,他早就冲进去了。

    看着病房一直亮着灯,一向冷静的他再难保持以往的镇定,心里的担心直接跳到脸上,他在走廊上不住地踱步,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睛死死瞪着那盏信号灯,心里的恐慌和紧张让他第一次不知道手脚往哪放。他颤着手在身上的口袋摸了摸,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良久才意识到,他身上并没有带烟。因为夜乃晨曦子怀孕,他担心对孕妇造成影响,连碰都不敢碰一下,可现在他迫切需要这个东西转移他的心绪不宁。

    这时突然“啪嗒”一声,即使是非常轻微的动静,也立即引起覃劭骅的注意,覃劭骅赶紧将眼睛牢牢盯着露出一条缝隙的门,这时从门里露出一个带着白色护士帽的头,头的主人先是朝门外望了几眼,对上覃劭骅的视线,眼睛马上一亮,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覃劭骅靠近些。

    “请问您是渫芷兮的家属吗?”

    覃劭骅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而后说了一句非常性急的话。

    “说重点。”

    那名护士迫于覃劭骅身上无形的压力,战战兢兢地说:“事情是这样的,病人因为身体不好,又加上受到刺激,直接干扰到体内的胎儿,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大小都有危险······那个,主任问您······”

    那名护士一看到覃劭骅那张黑气沉沉的脸余下的话不由咽了回喉咙里,可还等她从覃劭骅威慑中反应过来,覃劭骅直接破门而入,等她反应过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您,先生您不能进去,会影响······”

    听到声音正在做手术的男人并没有抬起头,他只是蹙了蹙眉,还是有条不紊做着手下的工作,并未被外界干扰到半分。

    覃劭骅走过来,握着夜乃晨曦子的手,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夜乃晨曦子,对那个正在主刀的主任这样说道:“李叔,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她们母子平安”。

    被点名的李叔先是一愣,而后才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看到李叔点头,一直提心吊胆的覃劭骅莫名地觉得心安了不少,嘴边的那句“谢谢”在目睹李叔额头上的汗珠时,不觉咽了下去。

    他知道只要李叔点头,就意味着事情有转机。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固执地跟李叔说只要夜乃晨曦子平安就行,孩子什么的不要也罢,可当他清楚夜乃晨曦子对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多么珍视的时候,一向决断分明、做事果决,甚至雷厉风行的他迟疑了。

    他不敢想象要是孩子没了,刚刚遭遇父殇的夜乃晨曦子会怎么样,他不能冒这个险,哪怕是跟阎王爷抢人,也在所不惜。

    这时覃劭骅蹲下身子,脸紧紧贴着夜乃晨曦子的脸,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他在夜乃晨曦子没有血色的脸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无意间目睹这一切的护士不知不觉沉浸在那个细致而温柔的吻中,仿佛被覃劭骅与外表不符的柔情感动了。

    正在这时在一旁递工具的护士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尖锐,让气氛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不好,大出血······”

    这天,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的夜乃晨曦子不顾覃劭骅的软磨硬泡硬是办了出院手续,其实半个月前她就可以出院了,可覃劭骅一直担心她身体不适,就硬生生拖了小半个月,此举还在无聊的医院生活中被传为一段佳话。

    夜乃晨曦子一开始并不清楚覃劭骅为何执意让她一直住院,她只是单纯地认为覃劭骅担心她的身体,后来从李叔嘴里才得知真正的原因,想到这,夜乃晨曦子不由为覃劭骅感到心疼。

    话说那天她被送进医院,突然大出血,可急坏了一群人,其中最着急的莫过于覃劭骅,据李叔回忆,覃劭骅当时那个样子跟要吃人一样,满眼通红,一脸煞气,恨不得一上前就咬住一个人。好在后来血被止住了,又输了血,她的呼吸也恢复正常,覃劭骅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却不敢放松。那一夜,覃劭骅几乎没合过眼,一直睁着眼睛注视着她,好像怕她会消失了一样,直到李叔第二天又过来检查了一遍,宣布大小都已经平安度过危险期,他那张充满戾气的脸才有了一点人气。

    身后的温暖让夜乃晨曦子觉得特别惬意,快五个月了,肚子渐渐显怀,一个月前还不怎么明显的肚子现在跟吹了气球一样,微微鼓起来。此时覃劭骅的手正贴在肚皮上感受胎动,以前覃劭骅不敢碰夜乃晨曦子的肚子,在夜乃晨曦子诱使那么一两次下,他就开始化被动为主动,甚至有时在跟夜乃晨曦子亲热的时候,还不忘抚摸一下肚皮,感受夜乃晨曦子口中的“亲子交流”。

    正当覃劭骅要将脸贴到肚皮上的时候,这时刘辉从外面走进来,夜乃晨曦子赶紧用手推了推此时突然变得赖皮起来的男人。

    “他还在?”

    刘辉先是一顿,意识到夜乃晨曦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时,赶紧点了点头。

    “嗯,在,一直都在。”

    “倒是个痴情种,不过做再多也没用,难道他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夜乃晨曦子嘴角勾起一道浓浓的讽刺,毫不避讳地吐出她对“他”的不屑。

    而此刻他们口中谈论的男人正待在一间豪华的病房一脸虔诚地看着病床上的人,那灼热的视线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温柔和深情,让人误以为病床上躺着的人是他的妻子。走近了才发现,病床上躺着的不过是一个脸颊上带着丑陋疤痕的男人,若是忽略那道如大型蜈蚣一样狰狞恐怖的疤痕,想必床上那个男人一定是一个极为俊美的人,从他如月般的姿容和如玉般的气质就看得出来,可偏偏被那一道遍及半张脸的伤疤毁坏殆尽了,见到的人只会觉得恐怖,而不是像站在床边的那个人一样露出一脸的温柔缱绻。

    他们二人一个是醒来之后马上从大和奔赴过来的卿仁,另一个则是沉睡不醒的夜乃晨珞生,一个默默注视着对方,但却不敢靠近一步,而另一个直接避而不见。

    因为那件事一向缠着夜乃晨珞生不放的卿仁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起来,站在一尺之外看着夜乃晨珞生,而不敢越雷池一步,好像怕亵渎了神灵了一样,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人的离开,夜乃晨珞生的沉睡,仿佛一夕之间,那个攻于心计的卿仁死了,活下来却是每天不得不面对内心煎熬的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