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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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
此时的卿仁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纵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下那人会有怎样的后果，可他还是忍不住出声挽留。哪怕在世人眼中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哪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认为他这样做是错的，他最后还是没法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从他的眼前，更是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是的，他做不到。
他可以做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却做不到放那人离开。
那人没有一丝犹豫，推开门就往外走，罔顾卿仁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别走。”
这一次那人的脚步终于滞留了，不是因为他不想走，而是因为他的腰上缠上了一双固执的手，那双手跟藤蔓一样死死禁锢住他的腰，不让他再往前走一步。
“放开。”
那人皱了皱眉，如画的眉峰在中间悄悄打了一个死结，眼睛死死盯着卿仁那双缠住他的手，眼睛里一片晦暗，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放。”
那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方才似乎除了从卿仁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倔强外，还听出了一些乞求。片刻的震惊过后，他那张清俊的脸上又恢复之前的桀骜不驯。
“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有问题？”
那人伸出手不带一丝情感地将卿仁的手指一根根从他腰上扒拉下来，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对着惊疑不定的卿仁轻轻一笑，象征高傲的嘴角掀起，掀起一道云淡风轻的笑来。
“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再这么不清不楚地下去，委实没有意思，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像你这种只要风一吹就往两边倒的墙头草，我怕嚼得牙疼。更何况我现在对你连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有。”
那人边说边拨弄指甲，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仿佛卿仁的价值还不如一枚小小的指甲，他说完，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样子好像是要将他们的过往也一同吹掉。
“我错了。”
那人像听了笑话一般，抬起头，瞟了卿仁一眼，看到卿仁一脸的愧疚，他眼底的嘲弄更深了。
“哟，你又错了，你错哪了？是错在不该拦住我，受我平白无故的侮辱？还是错在你没有一早就把我杀了？”
“我错了，我错在管不住自己的心。”
卿仁的眼睛跟黑曜石一样亮得出奇，他愣愣地看着那人，从言语到神态都是认真。
“我错了，我错在不该见一个人爱一个”，这时卿仁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言辞恳切，“爱上也就罢了，错就错在我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懦夫，我以为我仅仅对夜乃晨珞生有责任，却忘了我对另一个人也有同样的责任”。
卿仁说着说着，声音不知不觉地拔高了，过度的情绪从他的心里漫出来，将他那双黝黑的眼睛挤压得满满的，差点撑破了脆弱的眼球，就连声音也被情绪所感染，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个迂腐的人，更是一个胆小的人，我屈就于对夜乃晨珞生的承诺，却故意逃避对另一个人的承诺，我以为我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却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卿仁将双手粗鲁地搭在脸上，将自己丑陋的一面遮住。
“你知道吗？我甚至胆小到不敢承认自己爱上了那个人，我，我就是一个懦夫。在我知道那人没死的时候，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我却不敢表露出来。我固执地认为对那人好，就是对夜乃晨珞生的背叛，却不知我早就背叛了他，也难怪他会不告而别，他一定是识破了我的真面目，才故意逃走的。呵呵，我空有一副皮囊，实际上我里面已经在溃烂，我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配上如月亮一般冷傲的他？”
沉浸在自我诋毁中的卿仁没有看到那人先是面无表情，继而微微失神，再到现在嘴角闪过一道古怪的笑。
“配不上，你竟然只是因为配不上才······”，那人微微一顿，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话音突然戛然而止，冷冰快速地漫上他的眼角眉梢，“很好，既然在你心中夜乃晨珞生那般完美，那你就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打扰我”。
听出了那人话音里的误会，卿仁赶紧将手放下。
“我是配不上他，既然我一早就已经背叛了他，再多的弥补也挽回不了对他的亏欠，还不如索性一错到底”，卿仁说话的时候不顾那人的反对握住那人的手，“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不在乎再错一次，如果上天硬要惩罚的话，就让他惩罚好了，再多的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我只希望这一次不再错过”。
卿仁捧着那人的脸，刻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那谨慎踌躇的模样就像是一名在大庭广众之下捧着一大束的玫瑰单膝跪地等待对方答应的求婚者。
那人相信这次不再是他的错觉，他不仅听到卿仁声音里浓浓的乞求，还看到卿仁脸上满满的乞求。
卿仁的眼睛跟镶嵌了宝石一样，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害怕自己会迷失在卿仁满眼不似真实的深情里，那人赶紧撇开视线。可还不等那人的脸转开，卿仁先一步托住那人的下巴，眼睛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让两双眼睛可以畅通无阻地进行交流。
“可以吗？”
看着卿仁的眼睛，那人脸上明显有一丝动摇的迹象，他呐呐地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忽的想到了什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那一点的松动立马被填平，那人抬高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随着嘴边肌肉的牵动，一个无声的“不”字从那人嘴里吐出来。
那人一说完，就带着满脸的微笑欣赏起卿仁脸上的复杂，仿佛卿仁脸上的负面情绪可以取悦他似的。
那人边笑边将卿仁的手指从脸上扯下来，动作相当利落。眼看着最后一根手指被那人身上剥离，卿仁心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人离开。这个念头就像束缚他的紧箍咒，在他脑海中念念叨叨地不停，没完没了，仿佛是支配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发了疯似地将那人抱住，害怕那人会跑，他扯下领带绑住那人的双手，再将那人抱住。
可就算如此，卿仁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先将那人放到沙发上，紧接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直到在抽屉里找到一副手铐，他心里才稍微安定一些。看到那副手铐，他呆滞的眼睛里突然窜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仿佛找到的不是手铐而是希望，甚至是救赎。
他将手铐的一端铐在自己的左手上，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那人的右手上，这下他终于不用担心那人会离开了。
至于手铐的钥匙，估计那把唯一的钥匙已经通过马桶的排泄装置，再经过复杂的排水管道，冲进下水道，最后会流经哪？就说不清楚了。想到这里，卿仁终于笑了。
卿仁抬起左手，不出意外那人跟着抬起右手，随着他们抬手，手铐上的铁链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卿仁晃了晃手腕上在灯光下折射出明晃晃光线的东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了，多到让那人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你再也逃不掉了。”
卿仁的声音带着一种邀功颂德，甚至洋洋得意的情绪，就跟小孩子向家长展示他的满分试卷一样，不同的是卿仁脸上除了高兴、兴奋外，还有那人看不懂的复杂。
伴随着啪啪啪的掌声，那人漫不经心地说：“若不是我知道你对夜乃晨珞生一往情深，恐怕连我都要误以为你爱的人其实是我。不错，不愧是大和的天皇，演技如此精妙，堪比奥斯卡影帝。”
知道那人很难再相信他，卿仁这时并没有急于为自己申辩。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我会用实际行动表明一切。”
这句看似千篇一律的话换来的只是那人的嗤笑，那人偏过脸，满不在乎地说了两个字“请便”。
踏着夜色，他们来到齐鸣的那处庄园。对于这里，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比那人更熟悉了，这里的一花一木，那人都了若指掌。但是他不明白卿仁为何要带他来这里，肯定不是故地重游那么简单，难道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此刻跟被寒风欺凌了一般，惨白得快要凋零。
那人固执地不肯往前迈进一步，可卿仁偏偏拖着他往前走，那人似乎从卿仁浮于表皮的喜悦窥探到他内心的阴谋，那人越来越觉得前面是龙潭虎穴，是卿仁即将要折磨他的地方，尤其是那间黑房子。
越来越近了，就在那人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听到卿仁说“到了”。
那人慢慢抬起头，看到并不是预期中的黑暗，也不是那面惨不忍睹的墙，而是他经常偷偷去的地方，那片掩映在花园后面的小树林。
心里的害怕慢慢消失，涌上来的是一股平静。
那片小树林是他在机缘巧合下发现的，在那处埋藏了他噩梦的庄园呆久了，他就会忍不住来到小树林待上一会，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他可以坐在草地上看风景，躺在草地上尽情地睡懒觉，可以做很多忘却时间和记忆的事。
他总是在白天来这里，说起来晚上来还是头一遭。一两点的星光让他勉强能看清楚近处的一草一木，夜里的飞虫扇动着翅膀在眼前飞过，间或一两声的虫鸣声将夜晚的安静拉得很长，跟横七竖八的暗影一样在地面上错错落落组成奇形怪状的图案。
此时的安静让那人头脑更加清醒起来，他忍不住猜忌卿仁的意图。
卿仁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卿仁又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的困惑，卿仁看着眼前模糊一片的小树林，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一样，嘴角不由地翘起。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说到这里，卿仁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来到庄园那天，我因为无聊，到处乱逛，无意间发现有这么个地方，原本我只是打算瞟一眼就走，可后来我听到悠扬的琴声，我忍不住想上前看看能够将《云雀》演奏到如此高超地步的人是谁，扒开挡住视线的树叶，我就看到一个沐浴在阳光底下的人，原本我以为是夜乃晨珞生，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题外话－－－－－－
感谢：娘娘是我 投了1票，小叶她娘 投了1票，腻腻2 送了1颗钻石，小叶她娘 送了1颗钻石，腻腻2 送了5朵鲜花，娘娘是我 送了5朵鲜花，小叶她娘 送了10朵鲜花。
此外祝各位亲亲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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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慢慢抬起头，看到并不是预期中的黑暗，也不是那面惨不忍睹的墙，而是他经常偷偷去的地方，那片掩映在花园后面的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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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小树林是他在机缘巧合下发现的，在那处埋藏了他噩梦的庄园呆久了，他就会忍不住来到小树林待上一会，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他可以坐在草地上看风景，躺在草地上尽情地睡懒觉，可以做很多忘却时间和记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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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安静让那人头脑更加清醒起来，他忍不住猜忌卿仁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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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的困惑，卿仁看着眼前模糊一片的小树林，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一样，嘴角不由地翘起。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说到这里，卿仁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来到庄园那天，我因为无聊，到处乱逛，无意间发现有这么个地方，原本我只是打算瞟一眼就走，可后来我听到悠扬的琴声，我忍不住想上前看看能够将《云雀》演奏到如此高超地步的人是谁，扒开挡住视线的树叶，我就看到一个沐浴在阳光底下的人，原本我以为是夜乃晨珞生，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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