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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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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乃晨琭生突然间觉得手脚跟灌了铅一样,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相当困难,他知道他的身体机能正在钝化,恍然间,他的眼睛跟蒙上了一层花布一样,看到的东西影影绰绰的,他强撑着眼睛才勉强看清楚前面有一个人。

    钱彪并没察觉到夜乃晨琭生的异常,他满心都装着自己的计划,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在下巴处不断地滑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躺在衣柜里的男人,满眼都是贪婪,仿佛男人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虽然脸上有些瑕疵,但是与你如此契合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到第二个了”,钱彪边说边伸出手试图触碰男人的脸。

    就在钱彪的手刚要碰到男人脸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先于他一步挡在他面前。

    “不要碰他。”

    “大哥,我只是······”

    夜乃晨琭生先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钱彪,而后才缓缓说道:“小贵子,想不到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善良憨直的小贵子,而我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我,我们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夜乃晨琭生说完叹了一口气,那口气显得意味悠长,同时在钱彪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式的波澜。

    钱彪先是一愣,继而震惊像钱塘江大潮一样向他扑过来。叫他小贵子的人委实不多,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从前那个夜乃晨琭生。

    “大哥,你,你,你恢复记忆了?”

    夜乃晨琭生点了点头,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紧接着身子跟被风刮了一样摇摆不定,好半响,才撑着身子勉强站稳。

    “大哥,你这是?难道时间提前了?不行,必须马上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夜乃晨琭生摆了摆手,“你先把他放了。”

    “不行,虽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但难保他绳子一松,人就跑了,到时候要想再将他捉住,就困难了”,钱彪虎着一张脸说。

    此时夜乃晨琭生不仅手脚僵硬,连头也一抽一抽的疼,他皱着眉头,呼吸有些不顺。

    “放人。”

    “不放。”

    “小贵子,你难道想要违抗我?”

    一阵气息上涌,咽喉的腥甜气味越发重了,夜乃晨琭生连说一句话都显得艰难万分。

    “大哥,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钱彪说着就用手指指着还在昏迷中的男人说,“你我都清楚,只有他可以救你”。

    夜乃晨琭生抬起头,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朵宛如天山雪莲盛开时的明艳和冷漠,他那双清冷的眸子变得异常犀利,只是轻轻一瞥过去,深藏在钱彪心里的阴谋仿佛一下子就曝光了。

    “呵呵呵,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救我?你确定只是为了救我?钱贵啊钱贵,你何时也学会了耍弄人的伎俩?”

    听到那一句句冰冷如同冰棱的话,尤其是那一声指名道姓的“钱贵”,钱彪跟被打回原形了一样,愣愣得说不话来。在他的印象中,夜乃晨琭生从来就不曾叫过他“钱贵”,在他被赐名“钱彪”之后,钱贵这个名字就再也没出现过,此时夜乃晨琭生会叫出那个被埋藏在角落里的名字,显然是有跟他恩断义绝的意思。既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胁迫。

    “我,我,我······”

    钱彪眼睛闪烁,故意不去看夜乃晨琭生的眼睛,好像在逃避什么,他神色紧张,在权势和友情中挣扎,满眼都是漩涡。

    看着钱彪脸上有松动的迹象,夜乃晨琭生决定再添一把火。

    “将他放了,一切就当做没发生过,你我依旧是兄弟。”

    话音落下,先是静了半晌,而后钱彪突然昂起头,张狂的脸上只剩下阴狠,可见在权势之争中,最后还是利益熏心占了上风。他笑了,笑中除了冷血无情外,还有一种怜悯。

    “哈哈哈,夜乃晨琭生,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和愚蠢,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人。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会在那么穷乡僻壤的地方随随便便地就找上你?我不过是冲着你的身份和地位,其实在我找你之前就有一个人自称大和首相的老男人先找上了我,他很慷慨,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人,他给了我很多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引你上钩。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那么笨,没两下就被那个老男人给弄死了。”

    夜乃晨琭生的心已不再是风平浪静,原本纹丝不动的他此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他远远想不到自己视为弟弟一样的人会出卖他,从一开始接触他就带着不良的动机和目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在背地里陷害他,事实上他很早就发现了事有蹊跷,可一直没找到事情的症结所在。若不是亲耳听到钱彪道出事情的始末,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竟如此惨不忍睹。

    看到夜乃晨琭生震惊到连站都站不稳,钱彪双手环抱于胸,笑得更加志得意满。

    “你知道是什么害了你吗?是你一贯的妇人之仁和自以为是”,说到这里钱彪像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面部表情狰狞,他怒瞪着眼睛,像极了一名恶鬼,他龇着牙齿,恶声恶语道,“你总是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企图用你的善心和仁义打动这个世界,可结果呢?你非但没能拯救我,相反因为你善意的接纳,使得我内心的嫉妒日益膨胀”。

    钱彪突然停下来,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他冷冷地盯着夜乃晨琭生。

    “你大概还不知道,其实我对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敬佩,而是嫉妒,疯狂的嫉妒。我嫉妒你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地位和衣食无忧,我嫉妒你俊美的外表和优雅的气质,我嫉妒你的学识和才华,我嫉妒你的一切。你凭什么可以不劳而获,凭什么可以坐享其成,而我却要因为生存背上身家性命,任人使唤唾弃打骂,过着无休无止的苦日子。我不服,我要戳穿你的虚伪。我知道你的接济,不过是想要宣扬你的大度,而我也给你这个机会。至于你要为可笑的情谊赴死,就不干我什么事了。”

    钱彪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

    “不过现在我再也不需要嫉妒你了,因为······”,说到这里,钱彪突然顿了顿,他故意凑到夜乃晨琭生耳边说,“因为你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嫉妒了,过了今晚,你就将会是我的傀儡,供我任意使唤的傀儡,哈哈······”

    钱彪最后一声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一个人趁他不备将他扑倒,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以为还在昏迷中的夜乃晨珞生。

    “大哥,快走,赶快走。”

    绑在夜乃晨珞生手上的绳子并没解开,他使出最大的力气死死压着钱彪,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头冲夜乃晨琭生大声吼着。

    其实在钱彪和夜乃晨琭生进门的时候,夜乃晨珞生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罢了。可正是因为他闭着眼,他才听到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当他得知钱彪的目的不仅要搭上他们兄弟二人的命,还要赔上整个大和,他惊骇钱彪狼子野心的同时想到的就是兄长的安危。所以他趁钱彪不注意,赶紧从后面扑上去,压制住钱彪,让兄长逃跑。

    夜乃晨琭生先是一愣,待看到钱彪对夜乃晨珞生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出于兄长的护短心理,他想都没想就要上前给钱彪几个拳头,可是他现在手脚无力,别说是打人,就是行走都困难。

    在外面等了很久,察觉到不对劲的卿仁将拦住他的保镖甩到一边,气势冲冲地破门而入,不想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钱彪对他生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的男人逞凶。气愤加上心疼点燃了卿仁心里的冲动,他冲上前,二话没说就和钱彪厮打作一团。可双手难敌四拳,对方人多势众,任他是盖世英雄,也别想带着两个伤患从敌人的魔爪下逃生。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纵使手脚被缚,卿仁依旧扬起脸狠狠瞪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钱彪。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些可是我的贵客,带下去好好招待招待,若是怠慢了,我拿你们是问”,钱彪故意做出一副凶恶的模样,对着手下一阵指手画脚。

    虽说是好好招待,最后也不过是关在一间狭窄阴暗的地下室。

    一被那几个拖着他们的保镖粗鲁地扔进地下室,伤势稍微好一些的卿仁赶紧将地上的那两个人扶起来,右手扶起的是夜乃晨琭生,左手扶起的是夜乃晨珞生,一个半昏迷,另一个则对他一脸冷漠,卿仁心下一阵复杂。

    看着陷入昏迷的夜乃晨琭生,卿仁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他颤着手将夜乃晨琭生紧紧抱住,触手的冰冷,让他心慌起来,他抖着手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连衣服带人将夜乃晨琭生抱住,可还是阻止不了夜乃晨琭生的体温下降。

    “怎么办?他到底怎么了?”

    卿仁忍不住对一旁的夜乃晨珞生发出求救的信号。

    夜乃晨珞生嘴角边有着卿仁无法读懂的苦涩和冷漠,他喃喃自语,“没用的,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他马上就要死了”。

    听到那个模糊的“死”字,卿仁跟发了疯一样,扑上夜乃晨珞生身上,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咬着牙质问:“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谁要死了?你说谁要死了”?

    夜乃晨珞生动作不紧不慢地将卿仁的手指一根根从他衣服上剥离,他看了眼陷入魔怔的卿仁,又看了眼那个脸色从惨白逐渐变成青白的男人,慢悠悠地说:“我们谁也救不了他,除非你现在能将他带出去,否则过不了几个小时他就会死”。

    “死,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死?你是骗我的,对吗?”

    卿仁摇晃着夜乃晨珞生的手臂,一脸的不相信,可他眼眸深处的害怕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你在颤抖,你竟然因为他在颤抖,你变了。”

    卿仁的手指松开了,他不再看夜乃晨珞生,满心满眼都是怀里那个正在消亡的男人。

    在静得令人心慌的安静中,一道长长的叹息声响起。

    “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我会想办法让他活下来。”

    卿仁猛地抬起头,呆滞的眼睛里充斥着巨大的喜悦和感激,他张了张嘴,最后吐出几个比较生涩的字眼,“谢谢你,珞”。

    夜乃晨珞生并没有接话,而只是笑,笑容里都是卿仁所不知道的悲哀。他甚至悲哀地想若是卿仁知道那人的命需要拿他的命去换,卿仁会不会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