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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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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轧,跟没有根的浮萍一样,呈现出一副颓势。

    因为这个答案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夜乃晨琭生的突然昏迷、浑身冰冷、种种怪异和欲言又止,夜乃晨珞生的奇怪和冷漠······

    等等,他似乎忽略了什么,当那道明晃晃的橙黄色光晃入他眼睛里的时候,卿仁突然觉得自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他心里止不住害怕。不会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他无意识地摇头晃脑,腿脚无意识地往前挪移。

    可他前方的路被刘辉挡住,而那个他一直很讨厌的女人却在一边苦口婆心地说教。但是他需要的并不是说教,而是迫切地想要见到夜乃晨琭生。

    “难道你还没听懂我说的话吗?”

    卿仁面无表情地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夜乃晨曦子皱了皱眉,“里面正在进行手术,你现在进去是想阻止?还是想要了他们两的命?”

    可卿仁就像没听到一样,固执地将拦住他的刘辉推开,手放在门把手上就要旋开闯进去。

    正在这时夜乃晨曦子清幽幽的声音响起,冷静中带着一股冷意,让卿仁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立马僵住了。

    “或许你还不知道,他们做的手术不是一般的手术,而是一项危险系数达到50%的心脏手术,稍有不慎,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不妨跟你说实话,珞叔为了救我父亲,甘愿将自己的身体贡献出来,作为父亲活下去的容器。说白了,就是换心。这样你还要进去吗?”

    夜乃晨曦子的话无异于投掷在卿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将他心里的镜子砸得粉碎,呈现出参差不齐的棱角,将他的心房刺破,流满了一心窝子的血。

    卿仁仅仅只是犹豫了几秒钟,握住门把手的手指固执地旋开。

    就在卿仁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夜乃晨曦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可以理解成你心里还是放不下珞叔吗”?

    卿仁推开门,脚步并没有片刻停留,他只留下了一句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消散,并且让夜乃晨曦子为之失神的话。

    “我曾经答应过他,会陪他一起死。”

    夜乃晨曦子不由想起不久前见到那人的场景,那人明明眼睛失明、耳朵失聪,却固执地拉着她的手喃喃自语,“他说他马上就会回来,叫我等他,他说他会跟我一起死······”

    夜乃晨曦子清楚地记得那人睁大那双带着希冀的眼睛,怔怔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嘴角边带着她无法理解的微笑。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那人恢复了视觉,着实是那人的眼睛太亮了,眼中承载的希望太浓厚了,浓厚到让她看了忍不住悲伤。可当她将手指在那人眼前晃了晃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没有一点反应,空洞死寂得宛如枯井深处的死水。她觉得那人就像沉了船的水手一样,虽然掉在水里,可还是没有放弃在雾蒙蒙的天边,遥遥寻找白帆的踪影。

    直到她的手被另一只厚实的手包裹,直到她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温柔缱绻的眸子,夜乃晨曦子才猛然发现一切不过是人之常情。

    卿仁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眼睛独独望着门口的男人,看到夜乃晨琭生,周围的人仿佛都成了摆设。

    卿仁迎着夜乃晨琭生的目光,一步步向他走去,罔顾他人的阻止。

    可就在卿仁的手刚要触及夜乃晨琭生的身体时,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

    “你赶紧出去,不要让他知道你在这里,这样会影响他的情绪,对手术不好。”

    卿仁从没见过如此严肃,如此冰冷的夜乃晨珞生,可现在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夜乃晨琭生一人,其他人不过是匆匆一瞥的影像。

    “让开。”

    “你难道不想救他吗?还是说你想看到他死?”

    夜乃晨珞生本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卿仁动摇,可这次他明显低估了卿仁的执拗和决绝的程度。

    “我不想说废话,让开。”

    “卿仁,再这样拖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夜乃晨珞生抛出最后一枚隐形炸弹,企图劝服卿仁离开。可卿仁像着了魔一样,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夜乃晨琭生,声音透着说不出来的阴冷。

    “我不想对你动手,请让开。”

    这样的卿仁与其说是陌生,倒不如说他从未真正地了解这个男人。他甚至怀疑他以前是否真的认识卿仁这个人?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煞气的男人,心里一阵抽痛,他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卿仁竟然变得如此陌生,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子,他越是挣扎,越是陷得越深,而卿仁离他也越来越远。

    就在夜乃晨珞生张着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一只冰冷异常的手握住,他回过头就对上夜乃晨琭生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是不是他回来了”?

    夜乃晨珞生先是一惊,继而看了眼脸色缓和了不少的卿仁,点了点头,意识到那人看不见,才回握了一下那人的手。

    得到答案的夜乃晨琭生跟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一脸欣喜地看着正前方,嘴角边露出一抹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碎的微笑。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在空中慢慢摸索着。

    如果他是飞蛾,那么毫无疑问卿仁就是火焰,他最终的结局免不了被火焰吞噬。可就算会被火焰吞噬,他还是甘之如饴。

    原本正要应声的卿仁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徘徊在脸上的微笑马上褪了色,心脏好像被马蹄踩踏了一样,心疼漫无边际地播散开来。看着那人还在不停地摸索,他心里的猜想无疑被证实。

    不忍看到夜乃晨琭生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在半空中挥舞,卿仁赶紧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

    夜乃晨琭生冲着眼前的人影,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卿仁”?

    卿仁压下心头的情绪,轻轻地“嗯”了一声,可那人却像没反应一样,自顾自摇晃着脑袋,睁着那双茫然无神的眼神向他慢慢靠近,从他的手一直摸到他的脸,双手捧着他的脸,不住地傻笑。

    他忍不住唤了一声“琭生”,可夜乃晨琭生一点反应都没有,一脸的安详,视线空荡荡地看着前方。

    看着那人笑,他也笑了,可眼角总是忍不住掉出几颗眼泪,他将脸凑近些方便那人抚摸他的脸。

    当手指触到一片濡湿的时候,夜乃晨琭生顿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卿仁,手指将那些痕迹细细地抹掉。

    “只不过是暂时失明,不碍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吗?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眼睛。”

    卿仁抓住夜乃晨琭生的手,忙不迭地点头,纵使他知道那人看不见,也听不见,依然郑重地承诺,“没错,我就是你的眼睛和耳朵”,说完,忍不住在那人的手背上亲了几口。

    夜乃晨琭生笑了,露出小孩子最纯粹的微笑。可微笑再美,终究还是难以掩盖他脸上的疲惫。

    他的眼皮不由向下耷拉着,展翅欲飞的睫毛此时也慢慢收敛起来,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卿仁,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过会,记得叫我起来”。

    夜乃晨琭生歪着脑袋躺在卿仁怀里,先是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就老实地趴在他怀里不动了,眼睛跟着慢慢合上。

    看着那人合上眼帘,卿仁俯下身在那人静若处子的眼睛上落下一个非常轻的吻,那虔诚的模样仿佛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你尽管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卿仁贴在那人耳边温柔地说。

    像是想到了什么,卿仁晦暗的脸上多了一抹形容不出来的光彩。

    “现在时间还很早,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日出,我现在就带你去看日出,那个地方你肯定没去过。”

    卿仁抱着夜乃晨琭生无视周围或是震惊或是诧异或是复杂的视线,气势冲冲地往外走。

    这时站在他们身后的夜乃晨珞生神色复杂地看着卿仁离开的背影,就在卿仁要跨出门外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想跟他在一起,为何不让我救他”?

    他曾经也这么跟夜乃晨琭生说过“既然你放不下他,就好好地活着”,可夜乃晨琭生的回答却是“他还可以活着,那就足够了”。

    而现在面对几乎相同的问题,卿仁的回答让他再次震惊,震惊到语无伦次,甚至无言以对。

    “不需要你豁出命去救他,原因很简单,他死,我会陪着一块死。”

    卿仁的步伐依旧,没有任何滞留。等到夜乃晨珞生回过神来的时候,卿仁和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医院的清晨很安静,只能依稀听到远远飘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那个男人似乎在给他的情人讲着没头没尾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非常年轻的皇帝,他爱上了一个比他大了整整一轮的男人······”

    声音渐渐远去,医院又恢复了它正常的作息,无聊单调的一天开始了,走廊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病人和护士,嘈杂声、喧闹声不绝于耳,并没有因为一两个人的离开而影响这里的一切。

    或许在人们的印象中会有这么一段模糊的记忆,在一个有着薄雾的清晨,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男人怀里紧紧抱着另外一个容貌不凡的男人,他嘴里念念有词,可没人能够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琭生,我们马上就到山顶了,很快就能看到日出”,卿仁对怀里了无生息的男人说。

    可怀里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宛如一个木偶,只顾着安分地躺在他怀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的恐慌就像夜晚降临的夜空,黑压压的一片向卿仁压过来,他的手脚跟打了石膏一样,只知道机械地摇晃着怀里的男人,他的咽喉跟呛了水一样,艰难地说道:“琭生,别睡了,我们到了,再不睁开眼睛,日出就没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怀中的男人,男人还是闭着眼睛,安静得过分。

    就算他心里已经意识到那人再也不可能睁开眼,他还是跟一个傻子一样不住地跟那人说话,企图用言语诱骗那人醒过来。

    他抬头看了眼那个从东边渐渐爬出来的太阳,往深不可测的崖底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嘴角竟然扬起一道绝美的笑。

    他抱着怀里的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向崖边走去,站立在崖边,他低头在那人冰冷的唇上印上一个吻,就像在完成一个重大仪式。

    可就在他的脚刚要迈向深渊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拽住,猛然间他就看到怀里的男人慢慢挣动着眼皮。

    “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