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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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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瓣儿三五成群簇拥着形成一个花序悬在枝头昭示着殿春的到来,或许花儿早就开了,只是一心记挂着男人的唐凊兰根本无暇顾及,直到男人离开才发觉这偏于一隅的花开。

    唐凊兰走近些,才看清了那粉中透着点白,白中夹裹着粉的薄片儿,娇嫩得让人不忍触碰。

    唐凊兰突然记起芍药的别名叫做将离,将离是将要离别的意思,难道这芍药也知道陆笙会这个时候离开?

    这个想法一出,唐凊兰自己都有些想笑,但是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像是要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那种无法挽留的无力感似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唐凊兰心上,很沉重。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唐凊兰晃了晃头,将心里的不安全都扯到怀孕的头上,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唐凊兰根本就不知道这就成了她与男人最后一次的相处,以后男人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从此在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不见一丝踪迹,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唐凊兰也作出过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陆笙被大和的人强行带走,她也被自己的家人强行带回家,两人在家人的勒令下从此不再见面,但是唐凊兰压根就不会想到最坏的后果远远不仅于此,那是血的代价,是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生命的残酷代价,这个代价太大,大得超乎她的想象,大到让她想都敢想。

    唐凊兰尝试着使自己平静下来,回到屋里的她一直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为了使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她将桌子收拾了一遍,将碗筷拿去洗,却在中途不小心绊倒椅子导致手中的盘子和碗掉了一地,顿时“乒乒乓乓”的声音立马传进唐凊兰的耳朵里,像是做错了事一般,她赶紧俯下身子捡起洒落一地的碎片,却因为心不在焉,手指不小心就被割到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因为粗心大意伤到手,每每如此身旁都会出现那个紧张得要命的男人,他会赶紧拉着她的手细细地查看,并马上拿出急救箱帮她上药包扎,但是这一次同样的受伤,身边却少了那个及时出现的人,还沉浸在往日里的唐凊兰任凭血液从指尖的那个不浅的伤口肆意地流淌漫过整个手却无动于衷,像是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又像是在等着熟悉的耳边叨唠。

    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出现往日里熟悉的场景,唐凊兰眼底慢慢染上失望,随后才想起男人不过是刚离开不久,只不过是离开一会会自己就不习惯了,那男人口中的一段日子,没有确定日期的时间,不觉让唐凊兰恐慌起来。

    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

    没人会告诉唐凊兰答案,没有期限的等待就像是流不尽的江水,日复一日默默等候不过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唐凊兰突然间不想就这么等下去,她想要去找男人,纵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们两在一起,她还是想要在男人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同生死共患难,如此想着,一直就没定下来的心才有了些许着落。

    地上也来不及收拾了,唐凊兰赶紧去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男人。

    但是就在她走进房间要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床台上放了一封信。

    那封用着最普通黄色信封包裹着的信大喇喇地被放在空无一物的床台的小桌子上是那么的显眼。

    那只不过是一封信而已,但是此时对于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些什么的唐凊兰来说,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唐凊兰在那一瞬间如同被人钉住了手脚,手脚都动不了,看着那封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这的信充满恐惧。

    过了很久,唐凊兰才尝试挪动着自己被灌了铅的腿脚,一步一步挪过去,站在床边也是鼓起了勇气才伸出有些颤颤巍巍的手拿起信封。

    封面上异常熟悉的小楷,让唐凊兰的手指又抖动了几番,男人的字如同他的人一般平稳、端正、隽秀、凝然,提顿、藏露之间尽显内敛的气质,写的不过是“凊兰亲启”四个大字就让唐凊兰心跟着颤了颤。

    手指有些不稳,动作上重复您付了几次才得以撕开信封,将足足写了三页纸的信抖开,一个个潜藏着男人歉意和爱意的文字在眼前飘散,不过看了一页,唐凊兰就有些站不住了,腿脚发软不说,整个人也无力起来。

    将三张纸都看完的时候,唐凊兰再也没有气力支撑着自己头重脚轻有些虚浮的身子,一个趔趄就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地上虽然冰冷却不足唐凊兰心里的冷,心冷了,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起来。

    那些厚重的文字借着男人遒劲的笔力写出来,一笔一划的深度带给唐凊兰不是熟悉,而是绝顶的陌生,用爱的信念铸就成的堤坝突然间就轰然倒塌了,那是一种灭顶之灾,唐凊兰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溃。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就算唐凊兰再怎么在心里反复做着坚不可摧的自我安慰,还是被既定的事实打得破碎。

    自欺欺人只会让悲剧扩散得更快。

    唐凊兰慢慢低下头,将蕴满各种情绪的脸深深藏在曲起的两腿间,从那不断抖动的肩背可以看出她是在做着某种最原始的情感发泄,只是这种被极致压抑的呜咽声只会让人觉得揪心的痛。

    信上的文字如同魔咒一般在唐凊兰脑海中徘徊不去,一直纠缠着她心力交瘁的身心,一直折磨着她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经。

    “凊兰,对不起,我还是骗了你。我明明向你承诺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但是这次回国注定是凶多吉少。”

    “凊兰,如果我明天天亮还没回来,你就赶紧走,回到唐家。”

    “凊兰,有太多事不能三言两语向你诉说,请原谅我的隐瞒,只一点你要记住,我的原名不叫陆笙,而是叫做夜乃晨琭生,我是一个大和人,请原谅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名,或许我的太多隐瞒是不值得被谅解的,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只要记住有一个叫做夜乃晨琭生的男人为了能和一个叫做唐凊兰的女人在一起而化名为陆笙,而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的爱至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凊兰,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一个人好好活着,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是我的孩子。隐姓埋名也好······就算你嫁给其他人也好,都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不希望你和孩子受到那些人的威胁和伤害。”

    “凊兰,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如果······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是可以的,我只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如果你做出什么傻事,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生活。”

    “凊兰,如果孩子生下来了,你不要告诉她我是她亲生的父亲,也不要告诉她关于我的任何事,我只愿你和孩子平安就好。”

    ······

    男人笔下的厚重一直击打着唐凊兰的神经末梢,男人的意思是那么的浅显易懂,但是唐凊兰情愿自己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情愿自己没看到这封信,也没有拆开过这封信。如果信没有被拆开,也没有被发现,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

    正如男人所说的不过是出远门了,过不了几天男人就会回来,就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可能她睡上一觉,男人就会在第二天的清晨坐在她的床前默默看着她等着她醒过来呢。

    一定是这样的,唐凊兰如此地自我催眠着,殊不知在她奋力抬头的时候眼角滑过的泪痕更湿了,用手随意地擦了擦脸上止不住的泪水,掀开被子就躺在床上,将眼睛闭得紧紧地,期待着自己能够睡过去,或许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精神兮兮的幻觉,其实男人一点事都没有。

    但是躺在床上的唐凊兰鼻间嗅到被子上残留的男人独有的气味,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出来,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反常还历历在目,晚间异常的举止也提醒着她可疑之处,但是她最终还是被男人后来毫无破绽的申请和言语说服了、迷惑了,以为男人真的只是在逗自己,以为男人不过是在跟自己开个玩笑。

    就算心里一直不安,但是唐凊兰从没想过男人会和死亡扯上关系。

    沉浸在悲痛欲绝的唐凊兰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一群人正在悄悄靠近她和男人搭建的爱的小屋,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儒雅气息的中年男人,他看到在微暗的灯光下就能看清楚破败模样的平房,眉头开始不自觉地打了个死结,眼神微微暗了暗。

    来人正是唐凊兰的父亲唐郁德,他在午间突然接到一个叫做夜乃晨琭生的电话,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是拐走自己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叫做夜乃晨琭生的大和人会主动地自投罗网,意识到是这么个人物,唐郁德就不得不将男人打电话的意图归结为受不住私奔的压力马上向他投降以期获得额外的酬劳。

    在唐郁德不得不想偏、不得不蹙眉的时候,夜乃晨琭生说出的话却让他再次震惊了,不是委曲求全,也不是曲意迁就,更不是奉承讨好,而是唐郁德万万没想到的临终托付。

    这种话中有话的潜台词虽然无关风情朗月却句句关乎他的女儿,夜乃晨琭生对他女儿的真情到底有几许,他不能妄下断定,但是若是一丝都没有,唐郁德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这个年轻人,虽然唐郁德还不曾见过,但是从话中的语气和言语,唐郁德竟然没法生出该有的怒气,甚至还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好感来。

    挂断夜乃晨琭生的电话,唐郁德马上就往男人给的地址赶,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到了这么偏僻到搭车都不容易的深山。

    推开门,却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唐郁德稍微用眼睛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比起屋子外面给人的荒凉,屋子里的陈设和布置不能仅仅用一个温馨就能形容得够。

    看来,他的女儿生活倒不如他想的那么悲凉,至少这么个小地方却让一个初次造访的外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家”的感觉。

    但是地上没有被来得及清理的碎片立马就吸引住了唐郁德的视线,唐郁德突然眼睛猛地一缩,快速地就往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