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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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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消息的夜乃晨曦子和覃劭骅匆匆赶了过来,刚走到门口,就差点被一个花瓶砸中,好在覃劭骅眼疾手快,抱着夜乃晨曦子旋了个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覃劭骅看着夜乃晨曦子方才站的那个地方现在落了一地的碎片,眼底隐隐藏着一簇冷光,几乎是一瞬间,身上迸射出一股冷飕飕的寒气,他的视线穿过众人直直地射向那个在房间里发狂发疯的男人,视线与那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不知道是不是覃劭骅的错觉,他明明在那人眼中找不到任何一丝狂暴和迷乱。

    夜乃晨曦子倒是没有在意那个刚巧向她飞过来又差点砸中她的花瓶,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跟医生和护士好像在玩老鹰抓小鸡的男人身上,可不同的是,那个人成心将危险物品扔到到处都是,像耍泼的孩子,谁敢接近他,他就随手抄起家伙朝那人扔过去,完全不考虑后果,那疯狂的模样让那些一开始还在跟他周旋的医生和护士现在全变成抱头鼠窜。

    那人一边怒目圆睁呵斥着那些想要靠近他的人,一边趁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仿佛在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那焦急的模样让人以为他找的是如同救命符一类的宝贝。

    那东西对于那人来说,可不就是救命符吗?

    就算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夜乃晨曦子也知道那人找的是什么,手里牢牢捏着那个男人口中一直叫嚣的“铁盒子”,她的眼中一片复杂。

    看到那人在刚才的挣动中,不久前才止住血的手指又漫出十个红红的小圆点,小圆点沿着纱布慢慢晕染开来,如同渗了水的墨汁,一下子蔓延开来,由一个小点扩散成漫无边际的红,到底有多少血才染上这样的颜色?夜乃晨曦子不仅敏捷的思绪迷糊了,就连明亮的眼睛也迷糊了。

    几乎将整个房子都翻了一遍,那人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宝贝,他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有些抓狂地双手抱头,清俊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他那双如水的眸子一下子就窜出了无数条血丝,盘旋缠绕在黑色的瞳仁上,好像要将那两颗黑黢黢的眼珠子勒死,他翕合的嘴巴片子里不断地吐出火焰山上的热气,他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在每个人脸上来回移动,似乎要查到谁偷了他的宝贝。

    这一次他手里抬着一个大家伙扔到房间中央,造成巨大的音响效果,为的就是折磨人们的神经,他再次怒吼道:“铁盒子,我的铁盒子在哪”?

    覃劭骅和夜乃晨曦子的出现让惊慌失措的医生和护士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们纷纷让开一条道。

    或许是察觉到覃劭骅和夜乃晨曦子的身份不一般,那人突然变得特别的安静,他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眼睛里的警惕多过打量。

    就在这时夜乃晨曦子朝那人走了几步,慢慢摊开手,大家就看到她手上躺着一个不仅平淡无奇还锈迹斑斑的盒子,那个盒子很小,仅仅只有小孩子的巴掌大小,就像一面袖珍型的镜子。

    尽管那个盒子看起来很普通,与那只白皙的手相比,更显得相形见绌,可那人一看到那盒子,眼睛里立马就飞窜出一束流光,那抹流光将眼底的阴霾驱散得干干净净,使得那双如水般的眼睛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

    那人几乎是连跑带跳直接扑到夜乃晨曦子面前,双手化成利爪伸向那个盒子。

    可就在他的手刚要触及盒子的时候,夜乃晨曦子将手轻轻一旋转,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腕,在那人变脸之前,将那个盒子放在那人的手里。

    夜乃晨曦子握住那人手腕的手并没有放开,那人许是因为拿到了心心念念的盒子也就没有计较夜乃晨曦子与他的身体接触。

    触碰那人的一刹那,夜乃晨曦子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按照严格的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与自己的父亲接触。

    眼睛触及到那人手腕上的那点嫣红的朱砂痣,夜乃晨曦子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她很确定此时这个欣喜若狂的男人就是她的父亲。无论是这人与她叔叔夜乃晨珞生毫无二致的相貌,还是这人与她叔叔一左一右的朱砂痣,亦或是她第一眼见到这人萌生出的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都让她在没有验明这人身份的情况下,立马就断定这人跟她的羁绊。

    自打娘胎里出来,夜乃晨曦子就没见过自己亲生的父亲,她也从没在母亲的言语中听过有关父亲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对于父亲与其说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倒不如说是一个渴望的存在,她渴望如常人那样有一个父亲,纵使平凡也好,纵使残疾也好,她奢望的不过是一种平凡至极的父爱,可她却从未得偿如愿过,这种缺憾一直伴随着她26年。

    或许是从未得到过,才会渴望,渴望的最后慢慢演变成习以为常,可当她好不容易默认这种习以为常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让她得知了父亲的存在,那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就此开始不负责任地纠缠着她的生活。

    父亲这个词开始从一个陌生的词汇变成一种抽象,也变成一种复杂,她以为父亲早就死了,为了保全她的母亲,以及还未出世的她,可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在她要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的时候,却发现父亲还尚在人间,被人囚禁在一个黑房子里面。命运的错综复杂造就了他们父女同样的境遇,有过黑房子经历的夜乃晨曦子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折磨,更何况那人被囚禁在黑房子里长达十年之久。

    这一刻夜乃晨曦子多么想唤一声“父亲”,可太多的情感堵塞了她的咽喉,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一句简单发音的“父亲”。现在的她只知道愣愣地甚至有些贪婪地看着那个将铁盒子视为命根子的男人,看着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细细地数着盒子里东西,直至确认无误后,才露出一种冰雪融化般的微笑,那种微笑就像一个小男孩因为家长给他买了一个汽车模型而高兴得无法无天。

    然而沉浸在那人无害笑容中的夜乃晨曦子却没有察觉到那人嘴角的姿态兜转间变了一种趋势,好在那人刚要袭击她的时候,被一旁的覃劭骅一脚踹开了,紧接着那人被两个人架住了手脚,覃劭骅一个眼神过去,站在不远处的李医生马上就会意了,他趁那人被制服的空档,给那人注射了一剂镇定剂,那人才慢慢安静下来,并如同孩子般睡了过去。

    夜乃晨曦子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只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铁盒子,夜乃晨曦子脸上不仅覆盖着一层苦涩,还有一层散不去的痛苦,然而她眼里的痛楚,那人却无法领会。

    为了不打扰那人休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来,只是没人发现当门关上的时候,那个被大家认为正在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那对黑得耀眼并且如灯火通明一般的眼睛,薄薄的嘴角扬起一道讳莫如深的笑。

    他舔了舔手指头渗透出来的血,砸吧了几下嘴,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满意的笑。

    惨白如纸的脸,只有唇瓣出奇的红,那种红显得有些不正常,就像抹了一层血,不过事实上那唇瓣确实沾着血,沾着那人自己的血。

    一到门口,夜乃晨曦子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那人的情况,神色上的紧张、不安和焦急与平日里那个以冷静著称的夜乃晨曦子大相径庭。

    “李叔,我父······他情况怎么样?”

    夜乃晨曦子的情绪波动通过接触的部位瞬间传达给覃劭骅,覃劭骅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由此消散她心中的不良情绪。

    李医生皱了皱眉头,和善的脸庞露出一道愁容,他思忖了片刻,像是在组织恰当的言辞,半响才抬起头,他先是看了覃劭骅一眼,而后才说:“不容乐观”,他本着一名医生的用词精简和谨慎,用四个字含蓄地概括那人的情况。

    从观察到李医生的表情开始,夜乃晨曦子的心就慢慢往下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覃劭骅的手,好像要牢牢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仿佛只有这样心里才踏实些。

    夜乃晨曦子鼓足勇气,问道:“具体如何”?她需要了解那人的真实情况,她知道李医生话中有所保留。

    李医生又看了眼覃劭骅,直到覃劭骅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接着说:“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他人所为,倒像是自己造成的,那些伤存在的年份至少在5年以上,指甲的脱落应该是最近几年造成的,依我看,是借助坚硬物体造成的,长期磨损的结果。”

    说到这里,李医生顿了顿,他秉着一名医生的该有的谨言慎行,有些犹豫到底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直到他看到覃劭骅冲他点了点头,他才一反常态,做起多管闲事的勾当。他的神色上透着一股凝重,他拧着眉头,说:“我怀疑他不仅有自虐自残的倾向,可能还有多重人格,甚至精神分裂症”。

    虽然这些话都在夜乃晨曦子的意料之中,可亲耳听到一个权威性的认证,她心里还是一时没法接受。

    这时李医生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一名医生,对心理类的疾病一窍不通,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尽快找一名心理方面的专家为他检查,此外最好将他送到医院做全方面的检查。”

    李医生是何许人也?不仅是覃家的家庭医生,覃劭骅父辈的之交好友,德高望重的长辈,更是军医界的泰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诊断结果,不用去医院就能直接成为定案。

    此时李医生这样说,几乎就能确认那人的情况,而那句补充却有另一方面深层次的含义,有些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方便直截了当地说,更不方便插手,只能点到为止。虽然他没有将他发现的蹊跷之处明着说出来,但是他相信覃劭骅一定清楚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作为一名医生,李医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不过出于个人因素,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不禁为他们担忧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覃劭骅借送李医生之故,将人送到门口。

    李医生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男人,一不留神的功夫,那个曾经坐在他脖子上骑马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心里感慨万分的同时,嘴里总想说些什么,最后对上覃劭骅那双锋利的眸子,又觉得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