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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坐在男人身上,掌心托着的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女人笑容妩媚,朝成年梦貘丢了个媚眼。“小哥对奴家还真是念念不忘,都追到了这儿来了。”

    成思危扶着门栏,腿脚不住哆嗦。这样血腥残忍的局面是他不曾见过的。他抖抖索索伸出手,想拉住梦貘。不料梦貘上前一步,使他的落空。成思危尴尬地收回手,在腿上搓了搓手心的汗。他真心后悔把成居安给他的那些他认为是累赘的东西丢在了家里,要不然,现在还可以拿来防防身,吓唬吓唬敌人。

    “怎么你也想来分一杯羹?”女人媚眼如丝,眼神迷离。

    “老子呸你!”梦貘狠狠吐了口唾沫。“就这你姿色也就没见过女人的急色鬼才会上钩。”

    成思危站在梦貘身后有气无力地说:“尼玛,她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梦貘转回头,做了个安慰的动作。“安了。她比你丑多了。”继而转而女人。“你不是魇,你是谁?”

    “我是谁?”女人咯咯笑并不反驳梦貘的话。“你说我是谁?”

    “你是橙子的那个小情人。”成思危死撑着站起,颇有大义凛然的样子。

    “少爷,她不是!”梦貘很有气势地否定成思危的判断。“不过也差不多。”他走上前,嘴巴张大,从嘴里吐出类似于超声波的声音。成思危捂住耳朵,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梦貘边释放超声波变朝前走,在离女人有一步距离的时候站定。手指伸出,在空中快速地画出让人难以看懂的图画,咬破手指朝画中心一点,大吼:“分!”

    女人大叫着不断撕抓脸上的皮肤,毛发。随着符画的层层推进,女人身上的皮肤一如蛇蜕皮般一点点掉落。随着最后一点皮肤的脱落,被女人皮毛包裹着的人形慢慢展现出来。成思危眯着的眼睛猛地放开,再也顾不上梦貘口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超声破,站起。“橙子?!”

    洪辰睁开眼,眼睛里早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清明。洪辰眸子血红,满是戾气。他手一挥,被梦貘打散的魇重新又聚集在一起,组成人形。梦貘冷笑。这点小伎俩他还不放在心上。成思危几乎都要被吓疯了。他哪里会晓得洪辰是这么厉害一个角色能驱使魇,还能掏心然后若无其事。

    成思危躲在梦貘身后,胆战心惊地伸出头,弱弱地问道:“橙子是你吗?你是青烟?”

    洪辰妩媚一笑,笑得成思危魂飞魄散。“你说我是不是?”洪辰翘起的兰花指让成思危吃下去的饭都要吐出来了。他找洪辰来合伙破案是看中了洪辰的刑侦能力,结果没想到最大的BOSS就在他身边。想想平日里在洪辰面前的炫耀,成思危就一阵阵地后怕,还好那时候洪辰还没有恶化也没有选择对他下手。

    躺在场上被挖了心的男人,腾地坐起,左胸膛空洞洞的黑孔,宣告着他的死亡。成思危大叫着跳开。“那又是个什么鬼?”

    男人木木地转头,用人类难以正常到达的角度看向成思危和梦貘。“记得帮我报仇!”成思危的瞳孔因为受到惊吓急剧地扩大。这个男人正是他的雇主,那个出价100万要求他抓到凶手的木灵的父亲。“哎哟,我的钱哪。”成思危愤恨地拍着大腿,他的100万就这么打了水漂。

    梦貘对于成思危到死也想着钱的死性彻底是无语了。成思危像是经历了很大的内心挣扎,用万分沉重的前所未有的语气说:“小梦貘,赶紧完事,我们去发展下一家。哦,对了,别伤了橙子。”

    梦貘不满地白了成思危一眼。他身后的这个二世祖不仅没啥本事还事特多。他嘴撮起,用力地吸气,生生把刚刚聚集在一起组成人形的魇吸到了肚子里去。“现在轮到你了。”梦貘转向洪辰,冷冷说。

    洪辰仰天大笑,尖利的笑声中,屋顶的天花板,吊灯纷纷掉落。梦貘不慌不忙地双手结十,生生在他和成思危的头顶结出个屏障。“倒是有点本事哈!”梦貘说,从衣袋里摸出一只袖珍口袋,把袋口朝向洪辰。“收!”口袋里瞬间放出强大的吸力,洪辰双手抱住床架,想抵抗住吸力,无奈力量打不过吸力被生生吸到了口袋了。

    “哼。”梦貘把口袋嘴捆好,拿在手里,掂了几掂。“老子还是有些高估你了。”

    成思危看得目瞪口呆。“好帅!”

    梦貘嫌弃地看他。“老子累了,休息下。”话音刚落,成年版的梦貘“砰”的一声化成了幼年版梦貘。小小的梦貘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确实是累坏了。成思危一把抱起梦貘。在他柔软的头发上了摸了摸。

    阿蔻站在宾馆房间外,眼角含泪。“你们把我舅舅怎么样了?”

    提到洪辰,成思危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洪辰那小子装模作样地拖延时间,阻止办案,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百万现金到手。他没好气地回答阿蔻:“死了!”

    阿蔻的眼睛紧紧盯着梦貘手里的袋子,似乎他们一个不注意就会上前抢走。成思危很小心地抱着梦貘转了个圈。“你别打什么坏心思,不然棺材铺不会放过你的。”不是没有见识过棺材铺的强大而是不愿承认棺材皮的强大。这些年成居安带给她的压力太大,在否认成居安的时候,连带着四号棺材铺的能力也一并否认了。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棺材铺的强大一直是成思危藏在心里的一个梗。

    阿蔻紧咬嘴唇,亦步亦趋地跟在成思危后面。成思危抱着梦貘直奔四号棺材铺。他知道梦貘只是累得脱力了,只要休息好了就能恢复。可是洪辰不一样,在他眼里,洪辰已经魔化了、只有成居安才能就他。

    成思危一脚踢开四号棺材铺的大号,抱着梦貘一路前奔。“姐姐,姐姐,你在哪儿?”

    成居安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看着水里的鱼儿抢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杜十方聊天,很是怡然自得。她听到成思危的呼喊,示意杜十方前去查探。杜十方看到成思危的时候,成思危抱着梦貘跟个无头苍蝇似得到处乱转,身后还跟着个小妖怪。杜十方看向阿蔻的眼神很不友善。阿蔻明显地一哆嗦。成思危不满意了,冲着杜十方大喊:“吓唬她干嘛,有空吓唬她还不如帮我找到我姐!”

    杜十方微微躬身:“少爷,请!主人在花园。”

    成思危扫了眼杜十方,拉着明显惧怕杜十方的阿蔻大踏步走向花园。成居安远远就看到了他们的组合,眼冷冷地落在阿蔻身上。被成居安冷眼注视地阿蔻越发胆战心惊,连着走路都成了同手同脚。成思危放下怀里的梦貘。“别吓她。”

    成居安缓步走出凉亭。在成思危面前站定。“你带回了什么东西?”

    “这个!这个!”成思危忙从梦貘手里拽出被他牢牢握在手心的口袋。“小梦貘把橙子关进袋子里去了。”

    成居安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成思危,脸上浮出不明意义地笑。“所以呢?”

    “我没有办法把袋子打开,所以来找你。求求你救救橙子,我不想他死。”

    “那么你呢?”成居安转向阿蔻。“你来做什么?”

    阿蔻“扑通”跪在成居安前。“求成掌柜救救他。”说着,手指向成思危手里的口袋。

    成居安轻笑。“救他?那谁来救那些被他杀了的人。”

    成思危的心“咯噔”一下。他看向成居安的目光已经不是那么友善。“你早就知道橙子是青烟?”

    “生死两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所以你看着我出丑?”成思危大吼:“为了证明我是多么的无能,所以你冷眼旁观?就像在我心灰意冷地时候再来浇一盆凉水,好如了你的意?”

    成居安只觉得心凉透。“我不能插手人间之事。他们的生死早已注定。”

    “成居安,成居安。”成思危口口喊着成居安的名字,声音里有了哽咽。“橙子是我的朋友,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你教给我仁义道德就是这些?”

    成居安眉目低垂。“要是来声讨我,你做到了。要是没事,你可以走了。”

    “我们走!”成思危拉着阿蔻就要走。

    阿蔻甩开成思危的手,倔强地跪在地上。“我不走!除非舅舅起死回生。”

    成思危这才想起抓在手里的口袋,他侧头,别别扭扭地把口袋递给成居安。“诺。”

    成居安接过口袋,解开绳子,一抖,洪辰从口袋里滚出来。洪辰刚着地,就反手爬起。猩红的眼眸里没有属于人类的眸光。成居安身形快如闪电,在洪辰出手前,指尖抵上洪辰额头。用肉眼可以看得见的蓝光顺着成居安的指尖没入洪辰皮肤,最后沿着血液脉络直达全身各处。洪辰痛苦地吼叫着,他抬手发起攻势想要拨掉成居安的手。成居安不慌不忙,一手化解掉洪辰的攻势,继续催动蓝光贯彻洪辰身体。

    成思危看得有些心惊,好几次他想上前帮忙,都被阿蔻阻拦住了。“要相信成掌柜。”

    成思危摇头,他不是不相信成居安而是怕洪辰被成居安给废掉。

    成居安收回手,洪辰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橙子!”“舅舅!”成思危和阿蔻大叫着朝洪辰扑去。洪辰的眼直直地看着成居安:“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成居安冷笑:“那不过时骗你安慰你罢了。”

    洪辰双手抬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忽的掩面哭泣。他本是立志于安抚百姓,为百姓效劳,结果事与愿违,他成了最大的那个威胁。

    “橙子!”成思危轻拍洪辰。洪辰肩一抖,哭得更加伤心。

    “我怎么就成了青烟呢?”

    成思危没有办法给洪辰答案只得求助地看向成居安。成居安别过头不看成思危。“小梦。”

    坐在一边休息的梦貘站起。手在空中虚空一指。

    18岁的洪辰年轻英俊,他和许多热血方刚的青年人一样有着一颗火热的心。他背着行囊,离开家乡,来到北原市上大学。成绩优异的他成为了家乡那个小山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离家的那天,和他相依为命的为了照顾他一直未嫁的姑姑把他送到了村口。看着姑姑日益憔悴的脸,他决心要好好报答他的姑姑。

    在大学里,他恋爱了。和一个美丽的姑娘——林静。洪辰并没有向林静隐藏自己的身世,在交往的第一天,他就对林静和盘托出。林静是个好姑娘,不仅没有嫌弃洪辰反而对洪辰更好。

    警校毕业后的洪辰分到刑侦队,破了几个大案。但因为为人太过正值,得罪了不少人。被下放到了辖区内的派出所当一名民警。来到派出所后的洪辰琐事更多了,但也相对的轻松起来。在一个周末,他和林静打了声招呼,踏上了回乡的旅途。回道小山村里,村民们并不向他想象的那样的热情,反而对他的到来有些忌讳。在他走过的地方,他总能听到人们在小声地议论。

    推开家门,姑姑对于他的突然到了很是惊喜,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席间,姑侄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泪千行。

    姑姑比起以前更加憔悴了。洪辰决心把姑姑接到北原市里和他一起住。姑姑割舍不下地里的庄稼,他就和姑姑一起赶着时间把能收的庄稼收了。他说城里不缺这些个粮食,但姑姑说,粮食还是自家的好吃。

    临出发的那晚,村里的几个小伙伴来找洪辰喝酒。洪辰和姑姑说了一声就出门了。酒过三巡,小伙伴的话语越来越露骨,话里话外不外乎是他的姑姑为人不检点和来村里投资建厂的大老板好上了。大老板的妻子还不止一次找上门。洪辰越听越气,一掀桌子走人。

    在归家的仅有的小路上,洪辰偶遇一名全身是血的中年人。洪辰回到家里,姑姑血淋淋地趟在院子中。

    由于证据的不足,和洪辰的人微言轻。当地警察最终以意外事故草草结案。洪辰四处申诉无门。并为此得罪了派出所领导,再次转换岗位成了一名交警。

    自此,洪辰衍生出第二人格。白天,洪辰是战战兢兢、勤勤恳恳上班的小交警。夜晚,洪辰则是妩媚动人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