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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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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枫沿一条植被茂盛的山体裂缝,急速奔跑下丘陵,顶着逐渐烫人的阳光,潜伏回那片浓密的棕树林,一边模仿山雀的叫声,一边慢慢铺展深入,呼唤可能游出水面的海沙和右手,

    右手因为被杜天行斩断了右臂,实力大降,所以在这场战斗当中除了充当向导以外并不能发挥任何的作用,不过,林子枫也沒有指望过右手能够帮上什么忙,相反的,现在右手的样子可以使得林子枫更加的放心,至少现在的右手对于林子枫來说造不成任何的危险,这也是林子枫愿意跟他联手的原因之一,

    “唧唧喳,唧唧喳……”黄莺的清脆鸣叫,由远及近,渐渐模糊入耳,这是在之前,林子枫与右手相互约定好的一种安好方式,狼牙军里的暗号方式不能用在这里,所以就用一些动物的语言來代替这一切,

    林子枫又试着回应,黄莺的叫声回应更紧凑,林子枫当下欣喜若狂,立刻朝声源奔去,当林子枫出现在两人面前之时,海沙一把扑倒了林子枫的怀里,显然,这场战斗当中,海沙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次见到林子枫以后,彻底的放松下來,此时,正躺在林子枫的怀里微微的抽泣,看來在这里的时候,海沙沒少为林子枫担心,

    “太好了,你终于回來了。”海沙哽咽的喉头,像突然冲破障碍,终于说出一句惊喜的话,

    奔跑了一夜,躲开其他的那些追兵,林子枫在山体半腰的溶洞,休息了一整天,外面的炎热,暂时放过了三个奔命流徒,

    大概晚上八点多钟,寂静的草原上,呼呼吹來海风,鼻子的嗅觉告诉我,今晚要降雨,正好,雨点能够带走他们逃跑的痕迹,可以很好的避开其他的那些追兵,林子枫虽然并不怕这些人,但是他们像蚂蚁一样,的确让人感到麻烦,

    “哗哗哗哗……,咔嚓。”物极必反,两天的炎热,终于导致降雨,溶洞白天虽然清凉,但到了这会儿,反而有些冰冷,海沙也冻得蜷缩,林子枫纵身跃出山洞,沉入漆黑的风雨中,

    “明天打一只羚羊,海沙买的包里这些食物,只够维持饿不死人,根本满足不了我们的身体。”

    炫目的光线,从洞口上方的裂缝斜射进來,饱含一股大地在蒸发的潮热闷气,

    林子枫慢慢起身,收起睡前横拉在洞口的鱼线,虽然一个晚上都沒有发现追兵,但草原上那些大型猛兽,可不在乎这些,它们饿极了,或嗅觉到血腥味儿,一样扑进來撕咬,

    唤醒右手和海沙,林子枫交代了一下今天的活动内容,临走前,告诉海沙,枪不离身,用來提防野兽袭击,

    安慰了海沙几句,林子枫带着两把重型手枪,离开了山洞,

    顺着茂盛的山坡植物,一路延伸下去,首先,得用匕首割一些半黄的蒿草,借助毒辣的曰头,只消晒上半天,晚上就能抱回山洞铺垫,

    干柴最容易搞到,因为山洞口附近长了几颗大树,下山时,林子枫用匕首斩断了诸多树枝,因为附近沒有敌人,可以任意去毁损树木,等黄昏十分,林子枫狩猎归來,估计这些树枝里的水分也干的差不多,

    从山坡跑下來时,眼前呈现大片草原,从丘陵脚下远远地蔓延出去,林子枫知道,那里残留的地雷区,林子枫用望远镜仔细窥察了一下,真得发现很多枯枝,像桩子似的竖立在荒草里面,当然,即使有警示棍儿,我林子枫不会靠近那里,天知道有无遗漏的地雷,

    齐腰高的枯草,被林子枫很快削割倒大片,弯腰工作时,潮湿的地表蒸腾,烘染的皮肤极其难受,而且,林子枫注意到草原西北方向,有棕黄色的狮群,在滚滚草浪里若隐若现,

    迎着热辣辣的曰头,不断朝高处走,希望在附件的草原上,看到落单的大型食草动物,越往高处攀登,越是闷热难耐,仿佛太阳就在山顶,而林子枫在向它靠近着,

    白草茫茫泛起亮光,昨夜降落的水分已被烘干,林子枫砍了一片棕榈树叶子,像小伞似的举在头顶,那些斑马和羚羊,仍在远远的雷区尽头,每一只都严格遵守着生存法则,

    它们仿佛知道,呆在一万只同伴组成的族群里,每逢遭受狮子、花豹的捕杀,丧命的概率仅有万分之一,假如三五成群,一旦遭受攻击,想活命自然很难,

    太阳挂到了中天,犹如一团燃烧起來的火球,林子枫汗流浃背,伫立在高高的丘陵半腰,虽然带着两把重型手枪,但此刻,类似的困难又出现了,现在林子枫还不能确定彻底的摆脱了那些杀手的追杀,所以也不敢贸然的开枪,

    否则一旦枪声惊动了那些犹如猎狗一样的杀手,那么林子枫的麻烦又來了,

    干涩地吞咽一下,润润枯燥的喉结,渐渐感觉上帝又在凝视,

    沿着丘陵的半腰,林子枫开始朝雷区后面绕去,若想猎到一只羚羊,也只能长途跋涉,本來他与这群食草动物离得不远,大概五百米的样子,但直线间隔着雷区,林子枫不会愚蠢地相信那些警示标杆儿,更不会沒身在草海,让狮子像鲨鱼那样,把自己突然拖走嚼碎,

    拧开背着的水壶,啐一小口含在嘴里,缓和喉咙中的燥热,这么热的天气,林子枫无法穿不透气的雨衣出來,

    胸膛和臂膀上的肌肉,仿佛给太阳晒鼓了似的,滋冒着油油光泽的汗珠脚下坑坑洼洼,时不时蹬散一溜碎石,沿倾斜的山体滚跑下去,

    小心地保持着重心,每走一步都很费力,右手攥着的匕首,偶尔会猛扎一下山壁缝隙,拉住下坠的身体,

    差不多走了两个时辰,用來遮阳的棕榈树叶,早已烤的蔫吧,如同一只死鸡,怎么抖落也挺不起來,林子枫丢掉多余的重物,继续加紧脚力往前赶,

    最后,遇到一块儿酷似屋檐的岩石,从山壁上突出來,总算可以坐下來歇会儿,那片黑白条纹的斑马群就在眼前,林子枫向右侧推移望远镜,大群褐色的羚羊,在悠闲地啃草散步,每一只眼睛里沉淀的惊恐,令它们时刻警觉着四周,

    林子枫在四百米开外的丘陵半腰,手枪就在大腿两侧,而且是两把,面对眼前大片鲜活的兽肉,就像在超市购买,肥瘦任意挑选,

    想要射杀一只很容易,问題是打死猎物后,还得爬下山腰,跑到猎物跟前捡回來,这个过程需要三分钟,可四周潜伏的鬣狗,足够抢了这种现成的便宜,把猎物拖的不知去向,而且,林子枫很担心那些杀手就在周围,

    所以,林子枫必须先走下去,猫腰在草丛里,一点点地靠近羚羊群,保证射击距离在百米以内,才能及时守卫起自己的猎物,制止鬣狗群的哄抢,

    又歇息五分钟,喝了点淡水,便左手握着手枪,右手攥着锋利匕首,蹲隐在杂乱的蒿草之中,带着杀机朝目标寻去,

    草原上热浪翻滚,底层的泥草味儿,夹杂着动物群的粪便味儿,搔臭阵阵扑鼻,令人不情愿呼吸,如果击杀一头斑马,林子枫一人恐怕很难拖拽回去,而且自己三天也吃不下如此大的一头野味儿,在可以任意汲取的时候,贪婪和浪费是一种危险,

    因为,宰剖兽肉耗费时间长,掏出的内脏杂物较多,这些很容易引來猛兽的袭击;把过多鲜肉背回山洞储藏,食物的气味儿也会比较浓烈,这些都是招致危险的不理智,所以,林子枫决定射杀一只体积中等的年轻羚羊,

    再次窥察一下四周,并无潜伏的猛兽靠近,便悄悄将枪口对准外面,这个距离狩猎,就像叉子杵起瓷盘里的牛排,再简单不过,

    一头刚刚摆脱母亲守护的小羚羊,正悠然自若地嚼着草茎,它头顶沒有犄角,一双水润漆黑的大眼睛,不时朝林子枫的方向定睛一望,好像预感到死亡,但又不确定,最后,它仿佛不想 自己吓唬自己似的抖抖耳朵,甩一下白毛尖儿小尾巴,

    四周的鬣狗,仿佛预先警觉到了林子枫的存在,预警似的发出呜嗷呜嗷地呻叫,更像彼此招呼,准备哄抢林子枫击中的羚羊,

    “砰。”一声脆响,打破草原上枯燥的沉闷,呼啸直飞的子弹,在无数蒿草的上层,冲开一条直线,直奔小羚羊的眉心,瞬间炸出一个肉孔,周围的皮肉,犹如起开一半的啤酒盖儿,

    大片的斑马群和羚羊群,先是惊得一愣,随即朝身后那片稀稀拉拉的树林云涌窜去,原本祥和的草原,危险的暗流像从突然破裂的管道喷出,整片大地黄土飞扬,沸腾了起來,

    林子枫火速起身,挎好重型手枪朝猎物奔去,其余鬣狗追随着兽群,一颠一簸地跑着,意图趁乱扯咬住一头斑马幼崽,

    枯黄的蒿草,磨得林子枫腰肋难受,也掸掉不少汗水,林子枫不由舔舔干裂的嘴唇,给自己肤表补些水分,虽然这只能是心理作用,

    跑到近前,小羚羊额前压倒的枯草已浸染血红,紫黑的血浆外流,其间带有崩碎的乳白脑浆,林子枫一把抄起小羚羊,扛在肩头转身飞跑,往刚才歇息的山腰上奔,

    那群追赶斑马群的鬣狗,忽然掉头朝林子枫追來,仿佛是林子枫抢了它们的猎物,林子枫左手揪住肩头的羚羊耳朵,右手拽出屁股后面的重型手枪,准备让这些难缠的家伙吃点苦头儿,

    追过來的鬣狗群,大概有十一二条,它们分布在林子枫两侧,边一瘸一拐地跑,边歪头淌着口水,痴迷斜视林子枫肩头的羚羊,

    “叭叭,叭”眼瞅着到了山脚,马上就得弓背往上攀登,却有三条鬣狗猛然加速,窜到林子枫前面,

    林子枫明白,它们这是调整队形,准备扑上了來,“嗷嗷嗷……”三只屯着肚子的鬣狗,沒來得及拦到林子枫前面调头,便给子弹一下打倒在草地上,就着奔跑的惯姓,咕噜噜翻滚起來,刺耳的惨叫声,震得耳膜收缩,

    其余鬣狗见同伴惨死,立刻刹住脚步,嗷嚎一声往回跑,再沒一只敢遛着跑,

    挺松一下肩头,让扛着的羚羊搭稳些,兽血顺着林子枫的胸膛滑滴,左侧凸鼓的胸肌,染成了鲜红,干燥的皮靴头儿,把坠落的血点绽成梅花状,

    只要上到山腰歇息的位置,就可以抽出匕首屠宰,因为放干净兽血,再掏空羚羊的内脏,重量会减轻很多,扛回去的路上好走些,

    仅用了四分钟,林子枫便攀登上那块儿屋檐似的石层,拔出亮闪闪的匕首,噌一下抹断小羚羊的咽喉,使它身子斜控向下,粘稠的血浆顺着青黑石壁溜滑,沒多远就给强烈的太阳蒸发,变得果冻一般凝固,仿佛一条蚯蚓,沒爬几步便干死在暴晒的岩石上,

    重新扛起清理过的羚羊,林子枫急速沿着山腰往回走,几只食腐乌鸦和秃鹫,已在上空盘旋,它们暗中积攒着力量,准备第一时间抢到残留在岩面上的血肠儿及肝脏,

    嗡嗡嗡的苍蝇,毫不理会那些占据高空的家伙,它们依靠速度,从林子枫一开始屠宰就绕着耳朵乱撞,

    來不及理会这些小东西,因为血腥的肉味儿会刺激猛兽的攻击姓,别说鬣狗再反咬回來,就是突然窜出几头大狮子或花豹,也很有可能,

    清空内脏的羚羊,体重不足三十公斤,这些多蛋白的鲜美兽肉,足够他们吃上三天,并给身体提供大量能力,增强人体免疫力,

    羚羊肉生发姓较小,接近于猪肉,一是从中医角度利于恢复;二是草原上可食用的高蛋白物种有限,不能要求过高,上帝肯赐予食物,理应感激不尽了,

    扛着羚羊的肩头,尽是油腻腻的汗水与血水,皮肤实在沤的难受,林子枫便把鲜肉再放下來,利用望远镜观察的同时,也好趁机换口气儿,

    只在毛里求斯,维度已经热得人透不过气,假如一闷气儿坐船赶到索马里,突然面对赤道附近的热带环境,会像生长在平原的人一下登上高原,体能和心率都要遭受考验,

    视线通过望远镜,在浮动的草原上來回窥望,刚要从眼眶上垂下手,映射到瞳孔上的景象,令林子枫浑身一抖,冷汗冒便全身,

    热浪回荡的草原中央,竟出现五头雄健的母狮,它们低头塌肩,略略潜伏着朝林子枫踱來,走在最前面的一只,见林子枫用望远镜对准它们,立刻挺起脖子与林子枫对视,

    望远镜看百米远的物体,异常的清晰,就如远景突然扑到眼前,压得人喘不过气,母狮长着三角形黑毛眼眶,一对儿幽黄的眼珠,不住往一起挤耸,与其对视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仿佛一个被强行推进铁笼的人,刚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头硕大的狮子,正用这双眼睛瞪着你,以此同时,它已微微张嘴,开始站了起來,

    副威风凛凛的姿态,犹如瞪一只进犯它们领地的角马,一阵干烈的风,从山脚下的草原上吹上來,充满森森杀气,

    这几只草原兽王不清楚,林子枫肩头扛着的羚羊,只需扣动扳机便可得來,远比它们看似凶猛的扑杀厉害百倍,

    或许,在这五只母狮眼里,林子枫和肩头的羚羊是一体,只不过是一只散发着强烈肉腥味儿,并公然冒犯的食草动物,

    五只兽王距离林子枫不足百米,它们呈扇形分散开來,意图将林子枫困在半山腰,这样一來,林子枫既上不到山顶,又跑不出包围圈,

    如果它们挨在一起,林子枫只要一枪,打爆最靠前的一头狮子的脑袋,或者击碎它的眼球,其余母狮会立刻吓跑,

    但眼前的局势很特殊,五头母狮越是靠近我,彼此分散的越是厉害,即使林子枫击碎一头狮子的头骨,其余四只却看不到同伴的惨象,

    深知狮子逼到近身的危险和可怕,它们的攻击速度,远比人们看到它笨重的身体后所能想象出的速度快几倍,

    比如,一条变色龙的舌头,会向弓箭一样弹出,粘黏住昆虫,再将其卷裹进胃,

    所以,把变色龙放大到成年狮子的倍数,而它分泌黏液的舌头,打在人脸上的速度,其实和捕捉昆虫是一样的,不明白这个道理,再强悍的杀手,再先进的枪械,恐怕都要将自己陷进去,

    不能犹豫,眼前的危险,正随着时间挤压过來,注视着快要走出草原冲上山腰的五头母狮,林子枫缓缓拿出重型手枪,咔嚓一声枪栓的震动,率先捕捉到一头母狮的前肢肩心,

    “砰。”一颗子弹嘶叫着窜出,燥热的空气被擦出一条炽烈的白线,末端最终钻进那只躲在草下匍匐着的母狮,它像被火钳拧了一下,嗷呜一吼甩跳起來,随后翻摔在草地上,后腿空蹬了两下,哆哆嗦嗦地死去了,

    这种情况很危险,不留心的猎人很难察觉到,五头狮子呈扇形逼近,会给人一种错觉,认为它们是先后扑到,而实际上,自己就是圆心,与五头猛兽间是相同的半径,所以它们的预谋,正是同时扑上來将猎物撕开,

    左右两侧四头狮子,一只被子弹穿透面部,犹如痛哭似的,用毛茸茸的锋利大爪,捂住乌血横流的脸颊,疼得身躯胡乱翻拧,将四周蒿草辗倒压凹,

    另一只棕黄色母狮的背腰中段,被灼热的子弹钻断脊骨,顿时瘫趴在草下,仿佛驯兽师指挥它那样做

    狮子警觉危险的能力,超乎了林子枫的推测,剩余的两只母狮,好像从干燥的空气中嗅觉到同伴的血腥味儿,它俩潜伏逼近的步伐渐渐踟蹰,专注的神情里,也显出忐忑不安,

    那只脊骨被子弹打折的母狮,挣命的时间较长,它沉闷的哀痛之声,纵穿浓密的草丛,传达到了同伴耳中,这种低音讯号,犹如热刀切过奶酪,人耳不易察觉,植物不易阻隔,而猛兽之间却能接收到,

    热带雨林中,常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许多小路,其实,这些多是大象捡吃树下野果的路线,为了不让同伴跟在后面扑空饿肚子,它们便用类似低吼,提醒着彼此,所以,动物之间的爱心,人类很少察觉,就像我们很少察觉自己的惭愧,